因为春兰的加入,面馆外鬼剧团的表演日渐红火。这天夜里,甚至惊动了鬼王也来捧场,且在春兰演唱结束后,送上了一束彼岸花。
春兰捧着这束花,笑吟吟地插进一个花瓶,摆放到面馆里李寂然经常读书喝茶的那张桌子上。
李寂然当时忙着给鬼魂们煮面,却是没注意到这一幕。等夜深送走了全部鬼魂,李寂然看见这束花时,它吸收了面馆内浓郁的鬼气,竟然已经生根发芽了。
生根发芽就是活物,不好再随意丢弃。李寂然望着这束彼岸花踌躇良久,十分为难之际,忽听外面小和尚一声欢呼:“我挖出水了,师父!”
李寂然心中一动,他当即拿着这束彼岸花走出面馆,远远地,李寂然瞧见年轻僧人在梅树下做晚课,小和尚却化成了一条大鱼,被一股高高的喷泉从那坑内喷涌至半空起起伏伏。
待李寂然走近,这涌出的清水已然填满了坑底,再一眨眼,这清水就到了坑中的一半位置。
这时喷泉终于渐渐停歇了,小和尚变的大鱼得以重新落回水中,它欢快地游来游去。等水面与地表快平齐,它又一个猛子扎进水底,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堵住了泉眼。
李寂然拱手对做完了功课,亦在缓缓睁开眼眸的年轻僧人道喜:“你这徒弟不错,以后挖井是个好劳力。”
“一般一般。”年轻僧人谦虚地摆摆手,回应李寂然,“种族天赋而已,算不得本领。”
“那也是很优秀的!至少我面馆里的几个蠢货,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种族天赋。”李寂然继续夸奖年轻僧人的徒弟。
年轻僧人此时微微一笑,他不再接李寂然这个话题,而是反问李寂然道:“你之前承诺我们若挖出了水,你就负责砌个池子,养些莲花……这承诺还算数否?”
“算数,当然算数!”李寂然大方地一挥手臂,“明日我就雇人来砌个池子,莲花更是小事尔,梅花镇的河里到处都是,一会儿我去拔一些移植过来就成。”
“对了,你这池子边也要种些花草方才应景……”李寂然就坡下驴,他拿出生根发芽的彼岸花,顺手载到了年轻僧人脚下。
年轻僧人阻止不及,他有些无语地指着李寂然摇头不已:“这明明是那鬼王送于春兰的礼物,你却将它栽在我们师徒附近,好一招借刀杀人,恶心情敌的手段!”
“和尚你不正经了!”李寂然叫屈,“我辈修行之人,早无恩爱痴恨之心,何来情敌?”
“善哉!”年轻僧人见李寂然神色认真,便也收起了戏谑。他默念一句佛号,抬头盯着李寂然的眼睛又道:“但今时你将它种下,他时彼岸花开,团团将贫僧围困,贫僧坠入地狱,做了那地藏的接班,可就回不了头了。”
“你今时今日,难道还能回头?”李寂然意味深长地提醒年轻僧人一句,转身返回自家面馆。
抬手摘下挂在面馆门口的碧玉瓶,李寂然复又出门,消失在暗夜的街道上。
……
第二天,早起上班的徐衫走出家门,被眼前景物吓了一跳。她发现梅树的树荫下有莹莹的小花开满了一地!而在这片小花附近则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池塘。
这池塘中的池水波光粼粼,中有荷花数株,荷梗间更有一尾大鱼在欢快地游来游去。
徐衫看直了眼眸,她好奇地询问坐在梅树下的年轻僧人:“大师,这是你的手笔么?你难道要走雅僧的路线?”
年轻僧人低头诵经,装作没听见徐衫的调侃。徐衫吃了一个闭门羹,她也不恼,转而习惯性地取出了一支试管,俯身从池塘内采集了一管池水。
那边厢,正在把小白脸拖拽出来,系到门口的李寂然瞧见徐衫举止,不解地问她道:“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