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里的诸多物件折腾狂欢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渐渐安定下来,它们各归其位,又恢复了正常。
就连引起这场骚乱的罪魁祸首,那对金属织衣针,它俩也和好如初,飞回至阿黛的手中。
不过为了防止它俩再突然暴走,李寂然还是特意画了两张符,挂在了它俩身上。这导致阿黛用它俩编织毛衣时,纸符随着毛线上下翻飞,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但为了安全起见,阿黛也无可奈何。
而经历此番折腾,面馆下午再无一个客人敢来光顾。李寂然见状索性打烊半天,他给阿黛她们放假,让她们自由活动。
李寂然自己则进入梅花镇,再由梅花镇的密道去了长安。
……
相隔十二年,长安城还是旧模样。
李寂然在长安城内闲逛,一路游玩至城中心的湖边,站在岸堤上时,他瞧见月宝仍然在湖中与别的孩童一起骑鹅玩耍。
李寂然招手喊了半晌,月宝才抬起头。她发现了李寂然,顿时惊喜地欢呼一声,立马飞快地跳下鹅背,冲到了李寂然跟前。
昂着小脑袋,月宝希翼地问李寂然:“师父,你是要来带我走了吗?”
“你想去哪儿?”李寂然笑着反问她。
“我想去看看我娘……”月宝乖巧地回答。
“那是,你也该去看看她了。”李寂然闻言颔首。
接着,不再多言,李寂然转过身,缓缓往回走,任凭月宝跟着自己。
……
在踏出长安城门的那一刻,紧跟在李寂然身后的月宝,倏忽从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童,变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豆蔻少女。
然而面对这一变化,李寂然与月宝两人全都视若无睹,他们继续钻进密道,穿过梅花镇,又通过废弃的酒馆,出现在新洛阳城的面馆门口。
开心地打量四周,月宝瞧见了在面馆左近卖馄饨的许四郎夫妇,也看见了不远处梅树下的年轻僧人。她又看了看身后的面馆招牌,好奇地询问李寂然:“师父,你改为卖面了么?”
“是啊,你师父一手煮素面的手艺你是知晓的……”李寂然得意点头,“除了卖酒,你师父卖面也能养活自己。”
“要不要再吃一碗我煮的素面?当年你可是天天吃呢!”
说完,李寂然挽起衣袖,准备在月宝面前秀秀厨艺。他却是没有看见,月宝在他身后悄然变了脸色。
“师父,我还不饿!此刻天色尚早,我先去找我娘了。”月宝苦着脸回应李寂然,紧接着,她不等李寂然再出声,便从袖子里抽出一片洁白的羽毛,往天空一抛。
这片羽毛在空中飘飘荡荡,眨眼间化作了一只小船大小,月宝蹭地跳了上去,她轻轻一跺脚,这片羽毛就快速飘上高空,贴着云层,径直往月宝娘亲居住的小世界方向飘去。
待李寂然回头,月宝早不见了踪影。
“这孩子,以前可没这么毛躁。都跟长安城里的那帮家伙学坏了。”李寂然摇头叹息不已。
……
月宝跑了,李寂然也再次离开面馆。
这一回,他去了隔壁的人类城市,这城市叫做新南京,城里的构造与新洛阳城差不多。
李寂然从空中落下,径直落到城北的街道一角,这街道对面是一超市,许多人进进出出。
此时此刻,恰好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牵着一个小男孩,从超市里走了出来。
隔着街道,李寂然看清这女子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她的眉目间亦藏着不少岁月的风霜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