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与双胞胎姐妹俩离开时,李寂然已经喝到第三杯酒。
不过这第三杯喝完,他便不再喝了。因为一条大狗与一位少女坐到了他桌子对面。
当然他们不是小龙与夏静,这大狗比小龙苍老,少女也比夏静娇小。
而且这少女明显比夏静野蛮,她一拍桌子,就粗声大喊:“老板,上两碗面条。”
玲玉被少女吓到了,一脸的不知所措,春兰则一挽袖子,亦大声回复少女:“抱歉,我们这是酒馆,莫有面条!”
少女眨着眼睛,看向坐自己对面的李寂然,她好奇低声询问:“这儿酒馆里不卖面条?”
李寂然叹口气,回答少女:“别家我不知道,这一家肯定不卖吃食,他们的老板,饿了也只能自己去煮点素面压饥。”
“可怜!”少女摇头,“一定是服务员没请好。”
“我一路走过来,所有的酒馆都卖吃的东西呢。”
少女再一次摇头,起身欲带着大狗离开。
“等一等。”李寂然喊住她,面露感兴趣的神色,“我看你风尘仆仆的,这是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我从九江庐山来,找寻我的姐姐玩耍。”少女毫无机心地告诉李寂然。
“一步步走过来的?”李寂然还记得她上一句话。
“它跟着,没办法。”少女朝身边的大狗努了努嘴。大狗顿时汪汪叫了两声,神情颇为不忿。
李寂然好笑地瞧了大狗一眼,又问少女:“庐山白云泉畔的刘越,你可认识?”
少女惊得往后一跳,她戒备地打量李寂然,看李寂然眉清目秀的,实在不像一个坏人,才放松道:“刘越是我父亲,你是谁?”
“我是你父亲很早之前就认识的朋友……”李寂然身体坐正,摆出一副长者的模样。
“有多早?”少女歪着头看李寂然,总觉得他不老。
“那时它在你父亲身边,还是一只小狐狸……”李寂然指着大狗回忆,“求我教会它下棋,代价是给我从山下偷三只烧鸡。”
“还记得么?”李寂然微笑问已经深深垂下脑袋的大狗。
看大狗神态,少女对李寂然的话再无怀疑。
她弯腰对李寂然行了一礼,“世叔好,侄女小名阿愚,愚蠢的愚,敢问世叔贵姓?”
李寂然摆手,“免贵姓李。”
他口中念叨少女的名字,感慨:“阿愚……阿愚……,你父亲取名还是那般任性啊。”
“那是,我的名字还算好的,姐姐的名字更任性呢。”少女笑着附和。
“哦?你姐姐叫什么?”
“她叫阿悔。”
……
故人子女来访,怎样也要留下吃一顿饭。李寂然中午亲自下厨,煮了一锅素面。
可惜少女阿愚与大狗,各自只吃了半碗,便匆匆告辞了。
李寂然送他们出酒馆,看他们消失在街道尽头,人流穿梭,无端地忽然有些感伤。
朋友们都老了,养儿育女,只有自己依旧年轻洒脱,这是多么的寂寥啊!
感伤中的李寂然,最终拖了一个躺椅,在酒馆门口的野菊花畔,午睡小憩。
迷糊到下午三点,李寂然醒转。
一睁眼,他居然又看到一个出乎自己意料的熟人。
这熟人安静地坐在屋檐下,离李寂然只有数步距离,她的脚边还搁着一根长长的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