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彦章这次临走的时候跟姥爷说:“姥爷,我保证两个星期回来一趟,我帮你按摩,教你康复训练,这样姥爷能快点儿好起来。”
姥爷拍着二外孙的手,含笑点头。
张丽娥对吴彦章的话虽将信将疑,不过她从心里真切期望他说的是真的。
吴彦章没有食言,之后的一个月,他确实每两个星期回来一趟,回来就帮姥爷做康复训练。他不光实现了对家里的承诺,也没辜负白有财的期望,这两次都是跟白霜一起回来的。
白有财心里这个美,看来吴家老二还是很听他这个财叔的话嘛。
吴彦章和白霜一起回来的这两次,每次都遇着巷口的那几个人。几个人一见他们俩成双成对回来,都笑着窃窃私语,眼神充满了神秘感。吴彦章觉得自己的心理也挺怪的,之前他特别反感这几个人的表情和笑意,现在他倒觉得泰然了,她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爱笑什么就笑什么,他都无所谓,听见她们说的话,他就笑笑,她们冲他笑,他也冲她们回笑。
巷口的这队人马,对吴家和白家将来成亲家这事的态度越来越正式起来,她们逐渐逐渐笃定,白家二丫头真有可能会嫁给吴家二小子。
吴彦明的婚事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当中。张丽娥承诺给陈家的彩礼正在一件件备齐,彩礼要在婚礼前三天送到女方家里。手表买回来了,张丽娥嘱咐姥姥千万妥善保管,姥姥笑着说,放心吧,她藏的地方十个人也找不着。自行车买回来了,张丽娥把车用布盖好锁在南屋。吴彦军总是充满好奇心地想摸一摸新自行车,更想骑一骑新自行车,都被张丽娥严厉拒绝。
结婚需要的被褥是一项大工程,夏被、春秋被、冬被,一对新人需要六条新被子。姥姥自从过了年就开始准备,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单薄,速度还是慢了些,到六月的时候才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工作量。范婶主动加入了帮忙的队伍,后来梅姨也加入了帮忙的队伍,只要一有空儿,她们就跑来跟姥姥做被子。三个女人一同忙起来的时候又说又笑,好不热闹。姥姥的眼神白天没问题,到晚上光线暗的时候就有些吃力了,怕影响彩礼的质量,姥姥晚上一般不动针线。为了赶工,范婶干脆把被子拿回自己家,晚上加班加点帮忙做。梅子没把被子拿回自己家去,她怕那几个小子把大外甥结婚用好东西弄脏了。张丽娥晚上回来,能做多少也尽量做多少,她的针线活儿不如姥姥,不过在姥姥的指导下,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个夏天快过去的时候,吴四丫又被亲妈拉着小手进了她去年来过的那间学校,还是那位笑盈盈地面试老师。
“呵呵,丫头长大了。”面试老师看着四丫笑。
张丽娥笑着说:“今年上学吧。”
“叫什么名字?”
“吴彦欣,彦,是颜色的颜的左边,欣,是欣欣向荣的欣。”
“嗯,吴彦欣,好。”
面试老师在入学名单表里填上了四丫的名字——吴彦欣。
四丫早就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可听见外人叫自己的名字还是第一次。
面试老师笑着说:“九月上了学就是小学生了,在学校要记住自己的名字,知道吗?”
四丫点点头。
面试老师摸了摸四丫的头发,“长高了。”
四丫特别爱听别人说她长个儿了,她最讨厌听到三哥说她是小矮子。她冲面试老师笑了笑。
报名结束,就等着九月成为小学生了。
不过,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让张丽娥有些后悔四丫晚上了一年学,因为从这一年开始,小学改成了六年制,且多出一年学前班,也叫育红班。就是说小学从五年制一下子变成了七年。四丫要上七年小学。
吴彦军听到这一消息倒乐起来,“呵呵呵,那四丫到高中毕业的时候就二十岁了,呵呵呵呵呵,比我高中毕业的时候还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