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老板用疑问句让你答“是”或“否”的时候,正确答案只有前者。最多变形成“那敢情好”之类的句子。深蓝集群自孟荼以下,基本上就没有违背常识的“乖张之辈”——便是有,从地洞工程营地到湖城前进基地这一整个白日的路程,也足够他修正所有的认知了。罗南跑到军人活动室,就算其他人一开始不清楚,等他和弗里斯先后站起,自然也就都知道了。又听说是去“隔壁”找乐子,在场这些热闹人,当然一呼百应。罗南也没有拒绝。气氛一成,便是别有心思的,也都收口。当下二十几号人,倾巢而出,拥着罗南,乌泱泱出来,往南区而去。路上,弗里斯觉得“大部队行动”,需要统一思想,就拍巴掌,准备强调一些注意事项:“大伙注意了啊,罗老板今天白龙鱼服……”刚开个头,赵汐就戳他腰眼。“干嘛?”赵汐差不多已经到量了,刚刚又让罗南带了一罐,被外面冷风一吹,脑子还有点儿晕乎乎的,如今却不得不拼尽全力,纠正长官的“小失误”:“不是那个意思!”弗里斯怼他一句:“你说啥意思?”赵汐想解释,????????????????嘴巴脑子却不配合,只能说重点:“那话不好听……”“是吗?”弗里斯还有点儿半信半疑,直到当事人罗南盖章:“意思明白,确实略含贬义——用东亚这边的俗语翻译过来,大概就叫‘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哎,出丑了。”面对尴尬局面,弗里斯展现出惊人的抗性,嬉皮笑脸给了自己不痛不痒一嘴巴,“是我的问题,区区一个前进基地,毛的浅滩……”解嘲也好,凑趣也罢,众皆哄笑,倒是更显热闹。赵汐视线扫过罗南微笑的脸,心里寻思:这位确实不怕什么浅滩,真遇到事儿,怕是随时能变出真身法相,一口把那边千百号人全吞了!想着想着,身边的微笑少年似乎就幻化了丈二妖魔,扭曲变形……靠,要出酒!赵汐酒意上涌,必须要调动格式之火,强化内脏功能,分解酒精作用,心中的幻象也都破灭。不得不说,前进基地的安排很到位,从北区看南区,除了边界区域略吵闹一些,大部分都还是比较清净的,很适合休息。在交界区域,基地方面甚至还安排了岗哨,以拦住那些不知轻重的闲人。可如今,深蓝集群二十来号燃烧者,从北向南,浩浩荡荡过来,却是把岗哨给看懵了。如今有靠山依仗,奉旨玩乐,深蓝集群一帮人,嘻嘻哈哈,根本不理会对面是怎么个反应,便在哨兵欲言又止的表情中,跨过临时分界线,朝着南区灯光最明亮的区域进发。只接收到拦住南区闲杂人等命令的哨兵,最终也只能持枪敬礼,一句话也没说出来。非管制区域终究不同。越过分界线没几步,就展现出远比北区轻松随意的情境。借助边界区域的昏暗灯光,能看到有人在路边,叼着烟闲聊,明显的湖城近防军的装束。他们这乌泱泱的一片人,只会更早被发现。正聊天的两个近防军士官,被突然越界的“大部队”惊到,一时不知所措。“嘿,你们两个!”两个士官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忙着丢掉烟头,再踩灭,却不防弗里斯这大块头,几步抢上去,胳膊一边搂一个,让他们动弹不得。“别紧张,大家都好不容易喘口气。”弗里斯笑呵呵的,释放亲和力,“我看今天收获不错?肯定有人充大头,场子没散吧?”“啊,还没有……”“行啊,赶上了。”弗里斯对后面同伴嚷嚷:“我说嘛,在这边,周末肯定没问题啦。”他扭过头又问:“没太特色吧,你们这儿特色起来,我们就不好进了。”两名士官看他作战服上的军衔,就知道是惹不起的人物。而且话里话外,好像也对湖城这边颇为熟悉,就更没有隐瞒的道理。其中一个面相还有些青涩的年轻士官就回应:“今天好像是从城里请了人来炸场,走的是傩局,也算谢谢那老爷子高抬贵手。”青涩士官下意识模仿弗里斯的军痞德性,说着半通不通的行话,以保持可笑的自尊,事实上却是老实交待。弗里斯拉长了语调:“哦哦哦,那一定要去感受下,沾个好手气。”另一个看上去更成熟圆滑的就咧嘴笑:“长官你们从山那边飞过来,已经很厉害了,还有另一尊大神镇着……你们这样,不会神仙打架吧?”他知道弗里斯等人的来路,可能也听到些传言,倒是试探起风色来。弗里斯哈哈大笑,重重拍这人背脊:“我们这些为王前驱的都不怕,你们怕个鸟!”忽又想到什么,扭脸看赵汐:“这个成语用对了?”赵汐想捂脸:反正他是没脸自认为是罗老板的前锋大将的。不管怎么说,弗里斯已经撬开了士官的嘴巴,????????????????很快把时间地点人员什么的情报,问了个差不多。末了,他打了个响指:“行了,咱们快走几步,免得错过了……你们,一块儿?”青涩士官摇头:“我们就算了,不太方便。”“咳,我们一会要换岗来着。”圆滑士官强行解释同伴的话。里面应该是有点儿问题,弗里斯只当听不出来,又拍拍两人肩头:“辛苦辛苦,那就先走一步了。”大部队又嘻嘻哈哈往前去。经过两个士官的时候,赵汐下意识还想把队伍中间的罗南挡住,遮断他们的视线。虽说大家是光明正大,可毕竟弗里斯前面有所误导,让这两名士官误以为是背着BOSS出来玩乐,说了几句不太妥当的话,万一给吓到就不好了。问题是,他的反应慢了一步,罗南比他快了一个身位,也不想闷在人群中,直接从两名士官眼前走过去。说也奇怪,两个已经知悉情况的士官,任这位在燃烧者团队中年龄衣着都极扎眼的大活人,从眼前过去,愣是睁眼瞎似的,全无反应。倒是罗南,经过的时候,对这两人,貌似还稍做打量。这般情景,在赵汐脑子里冲刷过去,愈发让他觉得,眩晕混沌,酒意未醒。弗里斯应付完那两个士官,大步赶上来,赵汐已经完全不想用脑子了,有不明白的就问:“刚刚你们在对暗号?”“哪有?”“那啥‘大家都懂’的表情,又是什么意思?”“那是‘心照不宣’。”今晚上,西洋血统的弗里斯,是和东方成语较上劲了。赵汐翻白眼:“那你们‘不宣’的是啥?”“买命和卖命人之间的传统而已。”弗里斯并没有故弄玄虚,他进一步解释,“大概就是在探险家或者雇佣兵的老板那里延续下来的。基本上就是谁在荒野上大丰收,回来就要请大家嗨一场。”“谁运气好谁请客……”“嗯哪,特别是出钱不出力的‘老板’,一定要走规矩,否则大家看你吃独食,一个气不顺,说不定就在后面捅刀子。”“理解,也不只是湖城有这样的传统。”但赵汐还有些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有人丰收,晚上有场?”“诈一下嘛。而且咱们过来的时候,有几艘船回来得比较晚。一般这情况,要么就是倒大霉出意外,要么就是行大运载重货。二选一,试试而已。”你表现得这么心思缜密,孟大校会很心塞……赵汐咧嘴,这话是没说出来。旁边班纳也有疑惑:“我就是没听懂,那个挪……挪什么来着?”“是‘傩局’,其实就是拿传统傩舞当幌子,搞的小规模狂欢。”“哈?”班纳继续不解,一脸懵逼,实在是他脑子里根本没有那个概念。“是这个字儿。”这次开口的是罗南,他手指在夜幕中划动,自然就有莹莹光丝,构造盘结,于空气中显现出一个“傩”字。“非常古老……或许可以说是东方最古老的一种舞蹈习俗吧。最典型的特点是舞者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一般过节时候会跳,原意大约是驱邪敬神之类。”罗南稍稍解释一下,转脸看弗里斯:“这边是拿它当幌子组局?”“会玩嘛。再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真叫跳傩舞、看傩戏,老头老太太都不待多瞥它一眼的,要想吸引人,就需要改良。”弗里斯反朝罗南眨眨眼:“一会儿大伙儿正好去长长见识。”见弗里斯拿出这语气,很多人就开始“心照不宣”了,人群中传出低低的笑声。罗南仍然就事论事:“这种‘局’在湖城已经有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