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
榆姑姑听得宫人传回的消息,拧眉走到李蓉面前,低声汇报。
李蓉正悠闲看着书册,闻声也未抬眼。
“出了什么事?”
“娘娘,江姑爷被贬到双贵郡做了清水县的县令。”
书册从她手中滑落,磕在软榻边沿最后弹落在地上。榆姑姑躬身将书捡起来,小心放在软榻上的小方桌上。
李蓉问,“好端端的,怎么就从刺史被贬成了县令,还是去了双贵郡?”
“听说江姑爷任职的俞州郡的郡守贪赃枉法,江姑爷没能及时发现被治了个失职之罪,好像是有人又将十三郡的郡守张长修给搬了出来。”榆姑姑小声回着话,最后一段说的多少有些犹豫的深意。
“张长修……”李蓉叹息道,“姐夫向来心肠软,顾念张长修是至交好友的学生,这才多加提点。当时我便担心他会因此被波及,未想到当时逃过一劫,这时候被人扯了出来。”
“谁说不是?可娘娘……”
榆姑姑瞧了瞧左右,将房中伺候的宫人赶了下去,这才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测。
“娘娘,您说是不是有人是在故意针对您?婢子听说,本来俞州郡郡守的事与姑爷无关,结果有人硬扯出来,而且提张长修也明显是往陛下心口上扎刀子,死活要将姑爷给害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李蓉眸光微转,下意识地便看向自己的肚子,轻轻抚摸了两下。
张长修是常乐的亡夫,提他确实是往陛下心口上扎刀子,要不然陛下也不会不看在她和李家的面子上将此事大事化小,总不至于将江从善贬到双贵郡那等不毛之地。
若真是有人因她而针对江从善,也只能是因为她这皇后身份,以及将要出生的孩子。
“到底是有人坐不住了吗?便是如此又有何作用?”
“娘娘您还是小心,虽然不知道那些大臣是何意图,总之是对娘娘不利的。看来他们是见扳不倒常乐,就对娘娘您下手了。”
李蓉好笑看向榆姑姑,“这与常乐又有何干系?”
“谁不知道娘娘您一直是向着常乐的?这常乐能在后宫如此嚣张,还不都是娘娘宠的?跟常乐交好的僖嫔和淑妃可都吃了亏,现在轮到娘娘了。”
榆姑姑一脸慎重,说的跟真事儿一样,越想越觉得危险的很。
好歹她没说是常乐要害自己,李蓉也觉得她说的多少有点道理,却也明白他人想害自己的主要原因不是常乐。
“有人想害我也惯是后宫争斗该有的,不必推到常乐身上,无端给她招去些不该有的麻烦。你可发现了后宫中何人不安分?”
“这先前最不安分的就是德妃了。”榆姑姑眯起眼睛,“以往没注意到她,前阵子发现她跟前儿的翠儿总是在宫里瞎溜达,最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李蓉摆了摆手,“那就再等等看罢。”
“那姑爷那边……”
想到自己如今唯一的亲姐姐跟着江从善流落双贵郡,李蓉一时心酸难耐,微微垂眸,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能怎么办?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便是去劝陛下也不见得能有个好结果,等过些日子再找机会提一提罢。再过几个月,孩子便能出生了。”
榆姑姑了然,这是要趁着生子有功的由头,让陛下将江从善调任。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过如此。
……
天色渐暗,丞相的马车辘辘响着,从宫中一路行驶到丞相府前。
冯希仁下得马车来,便见着候着大门口的大将军,惊诧了下,遂将他引至厅堂坐下。
下人送了茶来。
冯希仁方开口询问,“大将军亲自登府,所为何事?”
“石某也不绕弯子了,确实是有一事相寻。”石来善笑呵呵的,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听闻冯相识得一位奇女子,还将她引荐给大长公主,替大长公主治好了难眠之症?”
闻言,冯希仁也不闹虚的,颔首道:“确有此人。”
石来善高兴抚掌,“那便太好了,实不相瞒,石某来此就是想请冯相引荐一下这位奇女子,想让她进宫替德妃娘娘看看。”
“德妃娘娘?”冯希仁好奇,“娘娘得了什么病症?”
“可巧,也是这难眠之症。你也知道娘娘如今怀有身孕,不能随意用药,宫中太医无法,石某只好来寻冯相了,还请冯相相助。”
旁边的昌立方听着,瞧着这位一直跟冯希仁不对付的大将军,很想出声替冯希仁拒绝了。
有事冯相无事冯大胆,这种虚伪之人何必帮他?
更何况,先前他还屡番在朝堂上带领群臣诋毁常乐,不可帮。
冯希仁倒是大度,直接道:“此事你便亲自问问玉姑娘罢,昌侍卫,去将玉姑娘请来罢。”
“老爷……”
昌立方拼命给冯希仁使眼神拒绝,却是被冯希仁的一个眼色打败,满不情愿地出去找玉恪。
见状,石来善也是意料之中,拱手道谢。
“冯相当真是救人于水火啊!石某和娘娘对冯相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