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娘,到了。”
随着车夫的通知,玉恪掀帘而出,便见着了等在马车外面的宫女——翠儿。
四目相对,心照不宣地勾起一抹浅笑。
玉恪下得马车,见这是外宫的外城道,眼中露出些许兴许。
“玉姑娘,我是德妃娘娘身边的翠儿,娘娘让我来接玉姑娘去延仪宫的。”翠儿端着身子,笑容透着几分诡异。
玉恪勾唇,“好啊,走罢。”
两人过了一道门,便是内城,顺着稍显偏僻的宫道左右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延仪宫外。
上次去过两回的长春宫不怎么算内宫,这延仪宫才算是内宫深处,头次进来,玉恪还是有些兴趣的,漫不经心地跟着翠儿进去,目光随意地四处打量。
牡丹花开的正艳,宫殿也是富丽堂皇的,来往宫女都长的娇嫩好看,瞧着就比长春宫有生机的多。
这新鲜的气息,她喜欢!
跟着翠儿进了殿内,一眼便瞧见了漫不经心坐在软榻上的艳丽女子,挺着个大肚子,身边簇拥着四个宫女,给她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
不必说,这位就是石碧彤。
倒是个虎将之女,瞧着便有些分凶狠之气,就怕让鬼怪附身的话还是有些难度。
发现她的打量,玉恪自是坦然,跟着翠儿在她面前站定。
“娘娘,这位就是玉姑娘了。”翠儿轻声介绍。
玉恪随后便道:“玉恪见过德妃娘娘。”
石碧彤将她上下一扫,发现她模样年轻,约莫也才双九,不由怀疑杨太医是在故意糊弄她,要么眼前这人就是假的。
“你就是玉恪?先前给大长公主治过病的?”
“是。”玉恪随意应了。
闻言,石碧彤将信将疑地将她打量了好几眼,这才勉强接纳了。
“你小小年纪,能耐倒是不小,那就让本宫瞧瞧你的能耐。”
玉恪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坐在了软榻的另一边,“还请娘娘伸出左手。”
石碧彤配合地将左手放在了小桌上,看着玉恪搭脉,架势上倒是像个正经行医的。
片刻,玉恪便循规蹈矩地问起石碧彤的病症,翠儿一一将石碧彤的情况给说了,连杨旬的诊断情况也交代了。
闻听罢,玉恪笑了笑道:“那位杨太医说的不错,娘娘这是因着怀有身孕,心情自然烦躁,身心二者的压力导致夜不能寐,只需要每日通过膳食及按揉全身等法子调理便可,调理个十天半月也就差不多了。”
这话说的倒是靠谱,石碧彤的眼睛都跟着亮了下,对眼前的人刮目相看,自然而然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玉姑娘还真是年少有为啊,那本宫的病就交给你了,治好之后,本宫定然重重有赏。不过,你要是出半点差错,本宫可是饶不了你。”
“玉恪明白,定当竭尽全力。”玉恪起身行礼,“不过我有一事相请。”
“什么事?”
“我现下是暂时寄住在丞相府中,每日来回不太方便,希望娘娘能让我住在宫中,方便照顾娘娘。”
“这是自然。”石碧彤一挥手吩咐,“你安心住在宫中便是,翠儿,你一会儿安排一下。”
“是。”翠儿应下。
……
“这王家夫人赵氏和谈御史的夫人赵氏是亲姊妹,王家老爷名叫王福,五年前得病去世,生前在御史台做了个文吏,听说也是谈御史提携的。王福死后,王家就是赵氏带着两个儿子,长子王劳娶了个夫人叫倩娘,在天甲画坊隔壁开了个金玉行当,次子王可行生性纨绔,每日不务正业。王家本来有两个姑娘,都已经嫁到了外地。”
昌立方迅速了解了下王家的情况,在路上便告知了常乐和冯希仁。
如此一听,常乐不知该如何表态。
原来王家也没什么厉害的背景,这一家子完全就是依附着谈御史这个大靠山,两个儿子都没打算靠自己出人头地,都是在混日子。
“想来,谈御史也是艰难,竟是摊上这么两个外甥,只怕是没少被吸血。”常乐苦笑摇头,“可怜谈御史今日还在朝堂上那般为两个外甥讨公道。”
冯希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常典客倒是忘了,谈御史可就是要向你讨公道。”
“他要真把我给欺负了,我还真说不出这番宽容的话。”常乐呵呵一笑。
正此时,马车停了。
常乐和昌立方、冯希仁一一下得车来,随行的衙差和仵作是冯希仁专门从都尹衙门调来的,也都是曾经跟过他的人。
王家门口挂着白色大灯笼的王家,灯笼上写着个大大的“丧”字,让人不免唏嘘。
昌立方上前,将门敲开,出来个系着白色腰带发带、穿着麻衣的老人,明显是王家的下人。
他那双老眼将门外人一打量,“什么人?”
昌立方厉声喝,“丞相老爷奉旨查案,还不快叫你的主人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