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碧彤那厢苦恼,这头玉恪就故作不经意间地诱导。
“娘娘说笑了,那个淼国要真是有这么大的能耐,还至于现在只是个臣服于大氏的小国吗?我看啊,是有心之人借势行不轨之事。”
闻听,石碧彤不解地看向正在给自己揉捏肩膀的人。
后者继续道:“娘娘您看,这正常人被发现了然后被全城通缉,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不懂她的问题所在,石碧彤疑惑未答。
旁边的翠儿倒是懵懵地蹦出来几个字,“躲起来。”
“对啊,就是躲起来。”玉恪肯定,随后慢条斯理地跟石碧彤分析,“既然是要躲起来,又怎么会在这么紧要的时候出来抓女子?就算他会操纵鬼魅,但圭都还有玄灵观的各位道长在呢,怎么着也要提防着点罢?”
石碧彤好像是懂了些苗头,饶有兴致地听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说,肯定是有人借由那个淼国人的风头,趁机作案。都说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怎么可能就只有那一个淼国人会操纵鬼魅?正好他现在被通缉,若是出了什么奇异的事,百姓都会往他身上想,根本不会怀疑其他人,而这淼国人也是不可能出面澄清的。”
一段分析,头头是道,让人不相信这个可能不行。
石碧彤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又有些后怕,“这么说,如今在都城横行霸道的妖人不止那个叫江番的一个人了?”
“我是这么认为,顶风作案实在是太过荒唐。”玉恪摇了摇头,瞄了眼被说动的石碧彤,假装不经意道,“而且这次直接向镇国公的孙夫人下手,还是青天白日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嗯,你说的有理。都说这鬼怕阳日,那看来真的是另外有人在搅浑水了。”
石碧彤甚是高兴分析出来这么重要的一点,迫不及待地就想让翠儿去通知大将军,让大将军改变思路,他日若是抓住了这捣乱的妖人,也是大功一件。
“这另外的人也不知道会是谁,不管是谁也真是能耐,能在鸿胪寺周围将人给抓了,还让人找不出来,那应该是对鸿胪寺很熟悉的人。”
玉恪轻描淡写的话在石碧彤脑子里产生强烈的反应,不知为何,石碧彤脑袋里就浮现出常乐的身影。
登时,灵光乍现,拍案而起。
“肯定是常乐!”
玉恪和翠儿故作惊讶,“什么?”
“我可想明白了。”石碧彤有些激动,“肯定是这个常乐在浑水摸鱼,她本来就不是个正经人,操纵鬼魅定然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她就在鸿胪寺。”
“因着她跟玄灵观的关系密切,玄灵观肯定也是轻易不会怀疑到她身上,现在出了个淼国人,众人早就将她抛到脑后了。她这个时候犯案,时机刚刚好。”
翠儿不明觉厉,拍手叫好,“娘娘说的对啊。”
玉恪故作疑惑的问,“这常典客不是有长春道长的灵符吗?按说应该不会是的啊。”
“不就是道灵符?拿出来忽悠人的幌子罢了。想知道常乐到底是什么身份,其实现在也不难,只要玉姑娘帮本宫一把,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见她神色忽然神秘起来,玉恪不知她要干什么,但确定是要拉拢自己做事,便淡然地行了一礼。
“娘娘需要玉恪做什么?”
石碧彤勾唇冷笑,“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正好是你能轻松解决的,就是你用一下你的催眠术,从几个人嘴里问出来,这常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此事只是举手之劳罢了。”玉恪轻笑应下。
……
昏暗潮湿的地下刑房,四周无光。
墙壁上的几个火灯正在闪烁着,照着斑驳的墙壁上凌乱的刑具。刑具上的黑红格外引人注目。
角落里熊熊燃烧的炭火盆,盆里的烙铁被烧的通红,流光溢彩的有些诡异的好看。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和腐臭味儿。
四处安静,能听见滴答滴的滴水声,那是潮气凝结而成的水珠,不堪重负落下的声音。还有火苗嗤嗤的声响,以及鼠虫爬行咀嚼的细微动静。
若是仔细听,还有不可发觉的呼吸声,来自被捆绑在屋中十字木桩上的人。
木桩上的人浑身血淋淋的,看不到一块好皮肤,像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的脑袋无力地耷拉着,头发凌乱,将半张脸面遮住,晦暗不明。
正是无泽。
忽然间,地牢的入口处传来响动,走下个穿着盔甲的人,是李一瑞,火把的光影在他锃亮的盔甲上跳跃,产生奇幻的形状。
李一瑞走两步,侧身为后面的人照亮。
一行三人下来,两男一女。
石来善瞧了眼气息微弱的无泽,跟玉恪道:“就是这个人了,你只要能将他催眠了就行。”
玉恪将无泽上下一打量,上前绕着他走上两圈,纯白的绣花鞋便被地上的污水染脏,衣摆处也沾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