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文曜和刘惠一同落水了,一得到这个消息,武定侯夫人便急匆匆的带着陈书意回去了。
这事,越来越棘手了。
回到侯府,武定侯夫妇两人关上门那么一商量,两人一致觉得这门婚事肯定要黄。
云文曜当驸马,那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原本,因为云太傅的坚持,他们都已经开始在挑黄道吉日了,连嫁衣都开始准备了,但是现在看来,绝对还要横生变故。
夫妻俩一商量,当即去太傅府,结果,晚了一步,太傅已经入宫面圣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云文曜简单的收拾好自己后,第一时间就是赶回家禀告父亲。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云太傅只能带着儿子去负荆请罪。以前,因为不想儿子毁了仕途,对于刘惠的一厢情愿,云太傅那是选择什么都看不见的装糊涂,只要能够拖延到儿子大婚了,这一难关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两人落水,此事重大,他是想装不知道都不可能的。
抱着最后的希望,云太傅决定搏一搏,谈一谈皇帝的意思,如果还能挽回,他宁愿云家挨一顿责罚,也不希望儿子前途尽毁。
即使惹了德盛帝厌恶,放到地方上历练几年,等长公主嫁人了,或者直接熬到德盛帝薨了,有他在朝堂上,早晚都能把人调回来。
但是当了驸马,那就不可挽回了。
御书房,一见到德盛帝,云太傅和云文曜当即跪了下来,“臣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低沉男声,透着苍老,冰冰的,冷冷得,一听就知道心情恶劣着。
德盛帝已经将近六十,脸上有着不少的皱纹,大约是后宫女人太多了,精气不足,身形偏瘦,身上虽然带着上位者特有的气场,但是更多还是那种属于疑心病皇帝特有的阴沉气息。
“微臣有罪,教子无方,请皇上责罚!”云太傅诚惶诚恐地赶忙请罪。
“哦?爱卿这是何罪之有?”
德盛帝似笑非笑的,表情上,让人完全看不出其心里的打算。
“逆子顽劣,冒犯了公主。”能做到三公之首,云太傅不仅有真才实学,在察言观色揣摩圣意这方面,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听了德盛帝这么明显带着反讽意味的反问,云太傅就知道,‘坏了,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子女总是自家的好。刘惠倒追云文曜,还被拒绝了,这么丢脸的事,做父亲的铁定气啊!
只是说到底是刘惠的行为荒唐了,德盛帝理亏,不好说什么,但是落水这事,正好给了他发怒的借口。
云太傅一下就知道,老皇帝这口气憋着很久了,这一次是要拿他们云家问罪了!
脑子转得飞快,已经能够预见后果的云太傅冷汗淋淋,十分惶恐地赶紧挽救,“臣斗胆,替逆子向皇上请婚,求娶长公主殿下。”
同样跪着的云文曜身子一僵,整个人都懵了,即使心里咆哮着想要大声驳回云太傅所说,只是面对皇上,云文曜压根就不敢放肆。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这不是吓人的。
“哦,是吗?”表情未变,德盛帝眼中的笑意依然不达眼底,不过原本极度恶劣的心情终究是缓了一分,意味深长道,“不过,朕听说,你们不是和武定侯府订了婚约吗?”
明知道他儿子已经有婚约了,还纵容长公主如此胡闹?云太傅心里不平,只是面上滴水不漏,“启禀皇上,关于这桩婚事,臣和武定侯已经商议过了,我们双方都有意向解除这门婚约。”
武定侯确实登门商议过解除婚约,不过他当时还想保住儿子,不让他当驸马,所以打了个太极。
“解除婚约,爱卿,这是为何?”德盛帝笑意深了深,对于云太傅的识时务感到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