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爵的手术整整持续了七个小时。
手术灯灭了之后，林正直接是被两个护士扶着走出来的。
他走得很缓慢，苏安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张了张嘴，竟是半晌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脚下先不稳了，险些要往地上栽下去的瞬间，季柔连忙一把扶住了她。
“怎么样，手术还……顺利吗？”
到底还是季柔先问了出来。
身后，郑青扬和雅维娜也不约而同朝林正看了过去。
林正抹了把额上的汗，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掠过一遍之后，最终停在苏安身上。
“脑颅受损严重，很可能，会从此陷入昏迷。”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植物人。
不知道是不是早料到了这个结局，苏安竟然没有想象中的崩溃，她甚至觉得有一丝庆幸。
庆幸刚刚从林正口里说出来的话，不是直接宣布冷千爵死亡。
林正的话却紧接着再次传来：“还有一种可能。”
他看着苏安，一字一句道：“他就算醒来了，可能也会忘记你。”
“你……说什么？”
这一次，苏安终于不敢置信地朝他看了过去。
“准确来说，他可能会忘记我们这里的所有人。”
他再次将眼前的这些人都看了一遍，全部都是跟冷千爵瓜葛匪浅的人。
他在里面跟死神奋斗了整整七个小时，他们也在外面守了整整七个小时。
而让他们共同提心吊胆的那个男人，此时此刻，正紧闭着双眼躺在重症监护室，人事不知。
“安安！”
季柔突然尖叫了一声，众人看过去，发现苏安已经狠狠朝地面栽去。
郑青扬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拦腰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