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卫谨赶到褚玉居的时候,大家也都到齐了,卫成文看着晚来的卫谨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但是一想到大女儿即将要飞上高枝,他的心里忍不住乐开了花,这么多年他从未觉得如此舒坦过。
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压着自己心间的喜意,捋着胡子慢悠悠的说到:“今天叫大家来,是要和大家说一件事,我们家最近有喜事发生,大家都回去收拾一下,过几天我们就要进京。”
众人听了皆是一惊,但是又觉得意料之中,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卫成文一直志在进京,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碍于徐氏,不能成行,现在因着卫萱的事情倒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卫谨看着迫不及待的卫成文自然也不好多问,只能随着众人退下。可是,她知道卫萱遇到的那个人是萧王是没错的了,不然还有谁能让全家人如此的兴师动众,连带的卫成文对傅氏高看了一眼。
众人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喜得是袁希然,可以离开老宅,再也不用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兴哥也可以不受别人的影响,好好入学了。
愁的自然是孙姨娘了,离开卫家老宅,意味着离开了自己的根基,很多事自是没有那么方便了。而且,自小在徐氏身边丈大的她,自然晓得徐氏的脾性,她肯定是不会跟着卫成文去京城的,这也意味着孙姨娘失去了自己最有力的靠山。
孙姨娘想到的这个问题,卫成文自然早就想到了。俗话说,知母莫若子,他自然知道徐氏是一个极要强,又是一个安土重迁的人,要说服她跟着去京城恐怕得花上一番功夫。
打发众人各自散去以后,卫成文和傅氏来到寿松堂和徐氏小心翼翼地说了进京的打算,本来由秦氏服侍着,满脸笑意的徐氏听完后一下子就变了脸。她歪在罗汉榻上沉下脸来,手里捻着佛珠,一句话也不说。
屋里瞬间陷入了沉寂,大家大气不敢出,秦氏悄悄地转动着双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明哲保身,也难得的当起了隐形人。
“母亲,萱姐也是在您身边看大的,她可是您最心疼的孙女了,而今我们总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在京城孤零零的,也没有家人陪伴,传出去也不像话······”卫成文看了看徐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继续说到。
想到那个在自己身边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像个玉雪团子一样的小人,而今竟然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徐氏心头微微地一震。她又何尝不想自己的孙女呢,只是当年发生卫成文进京的那件事以后,她发誓此生不进京一步,绝对不会再去看别人的脸色。
没想到,命运啊,兜兜转转竟是转了这样的一个大圈。看着徐氏脸上的表情松动,卫成文趁机趁热打铁说到:“母亲这几年身上总是不爽利,儿子一直担心的很。自从颜老大夫进了京以后,咱们这里再也找不出这样的名医了,等我们进了京,正好可以寻了颜老大夫过来给您请脉,也可以让儿子安心。”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什么都看过了,什么也见过了,自是要听天由命了。那个京城,我总是不想去的,你们去吧。”过了半晌,徐氏才幽幽的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到。
“母亲!”
“不用再劝我了!就这样定了,我这把老骨头硬的很,你们安心去吧。”徐氏斩钉截铁地说到。
可是,留徐氏自己在老宅,卫成文自是不肯的,就算是他愿意,他也不能被人戳脊梁骨。可是,这种儿女大事,傅氏又不能不到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