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呼吸几口气,压抑自己心中的怒气,指了指那名东海老者:“老人家你有何冤屈也请说吧。”
还未开口,老者已经泪眼婆沙,声音中尽是哭腔,对着皇帝又磕了几个响头:“请陛下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老头子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儿子,因为熟知水性,便被那县令逼着下河,明明寻来了珍珠,却又因船上看守的官吏不满意,把我儿用木棍压在水里,逼着他继续下水啊,我儿水性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在水里长期憋气,就这样活活被淹死了。”
老者泣不成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热泪,继续道:“那些官兵害人之后,也不把我儿尸体抬回来,就让他泡在水里,若不是家里还有些钱财,雇使捞尸人去捞,早上也许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为自己为我而立下一个坟墓祭奠,我去找那些令讨要说法不成,还被挑了手筋。”
老者说着,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那里面有一道可怖的伤疤,显然是刚形成愈合不久。
“我们村的村民怨声道,原本想要联合上京,却被那县令一一拦下来,暴打一顿,我也是得到了贵人相助,才能找到裕王殿下做主。”老者继续哭诉。
皇帝皱眉,为了确认又在问了一遍:“在下海寻珠,也是和国师有关?”
老者点头:“县令之言便说,国师想要寻得珍珠,才让我们去下海寻珠,并且个个要珠圆玉润,品相上佳。”
“儿臣知道此事后有暗中观察过,近日确实有东海来到官员商户,往一仙楼中送了几箱宝物,其中也确实有品相上佳的珍珠。”裕王道,“若父王不信即刻可以派人去一仙楼查看。”
在座的官员里面,有几位是东海,闻言脸色一变,都低下了头。
皇帝对着他们的方向冷冷的看了一眼,轻哼了一声。
“国师,你还有何话要说?”
国师硬着头皮再次辩解道:“此时都与臣无关,臣冤枉啊。”
想了想又觉得此言不妥当,补充了一句:“一仙楼中现在确实有许些宝物钱财,但那都是他们主动上供,想要弄成献给神明之物,从并无贪污之心。”
“竟然没有贪污之心,那国师把这些宝物还给百姓,或者上交国库可好?”苏照璋说道。
国师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又低下了头,对着皇帝叩首:“臣…臣确实没有贪污之心。”
皇帝看向国师的眼神越来越冷,若机缘越来越重,也许是其威压太过强大,大殿之内安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微弱了许多,没有人再敢说话。
“你竟然没有贪污之心,又为何要冒充神灵,让百姓为其上供财物?”皇帝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国师,“说自己即将要飞升成神,还说自己与东海龙王对弈,并暗示百姓只要向你进贡钱财,便能把他们的愿望带给神灵。”
国师低着头,紧紧的闭着双眼,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用一颗民间艺人所造的珠子冒充是龙珠,并用民间戏法显示出神龙,说那是神迹,哪一项不是欺骗,哪一项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
皇帝每说一步,气势便沉了一分,就这样走到了国师面前。
苏照璋抬眸看向皇帝,只见他一脸怒色,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帝王之怒就这样显示起来,就连他这个日照神君都忍不住想要跪下。
果真是一代帝王,果真是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