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全程紧盯苏大海,看到了苏青宁朝他使眼色拦住他的话头,当即激他道:“大海这是赚了钱不想告诉你爹了是不是?你说说又怎么着了,我们难道还能要你们的不成?”
苏青宁暗道,可不就是怕你们要吗?
嘴上却笑:“瞧祖母说的什么话,咱们村里谁人不知祖母你最是仁慈爱护晚辈的,怎么可能做这种抢夺之事。
再者说了,咱们两家都是分了家的,祖父和叔叔们有着这么一个大宅子,那么多田地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点旁门左道的小生意。”
钱氏心里疯狂叫嚣,谁说她看不上了,她看得上,只可惜这个死丫头的嘴跟那河埠头的蚌一样紧,怎么撬都撬不开。
偏偏人家说得还有道理,让她想要撺掇苏老三拿孝道来压她也不成。
“哼……青丫头你就是伶牙俐齿。”钱氏每次都要被苏青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多谢祖母夸赞,青儿愧不敢当。”苏青宁眨眨眼睛笑嘻嘻地应下,钱氏看得更气了。
眼睛一转看到了放在一边的青灰色厚棉布,强行压下怒意对苏老三道:“当家的,我看这块布挺好,不如就拿来做两身里衣吧,你一身我一身。”
苏老三有了厚绸面外衫,才不管这棉布的事,随意挥挥手允了。
苏青宁垂下眼眸,钱氏看的得意地笑起来。
他们大房的人不待见她,不给她送衣衫又怎么样,她还不是想穿他们送的布料就穿,想吃他们送的点心就吃。
苏青宁侧过脸去翻了个白眼,的确在这一点上他们拿钱氏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他是苏老三的继室苏大海的后母呢?
窝着心里的一团火离开堂屋,走到院子里苏青宁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苏红宁,她穿着粗布衣衫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看到她的时候低了头,仿佛做了亏心事不敢跟她对视一般。
苏青宁稍微想想便明白了,陶管家到她家去搬葡萄酒,虽然并没有刻意瞒人,但也并没有大张旗鼓,而且都是关起院门来交易的,可钱氏知道得一清二楚。
由此可知,定是苏红宁在她家瞧见了回来跟她说的。
苏青宁叹息一声,其实苏红宁学习的天份最高,是她最看好的苗子,实在可惜她被小钱氏和钱氏教导得有些心术不正。
回到家里,苏青宁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划掉了苏红宁的名字。
她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没心情更没有把握去感化一个对她怀有敌意想要算计她的人。
接下来她要帮家里准备送给陶家的节礼。
陶家这次送来了太多的东西,有上好的绸缎,有重阳糕,有点心水果,还有头发首饰,这次远比以往都要丰盛。
他们家理应更加用心准备回礼才是。
但在价钱上他们家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陶家的,苏青宁便只能在重阳糕上花心思。
她用了两天时间做了四种不同地区不同口味的重阳糕,再加上她在老宅买了十斤石榴亲手磨了四杯石榴汁,以及她绣的一个福纹连绵的抹额和两个青竹秀丽的荷包送到陶家去。
收到礼的阮氏看着董掌柜拿出来的抹额和荷包赞了一声手好巧,然后看到揭开的食盒盖子时当即愣了。
四色重阳糕,形状各异,颜色鲜艳,只看不出原材料,但无一不是香味浓郁,入口绵软馨香,甜而不腻,十分可口。
还有那杯贴着石榴汁标签的红色液体喝一口清凉甘甜,令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