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都不说啥,别人能说啥,刚才老板上完香,到窑上各处看了看,都归置的挺好,干干净净的,老板挺高兴,看见你家的丫头,也挺稀罕,还让我给包了一个红包,给你。”薛会计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红纸包,递给朵三牛,朵三牛高兴地说:“老板看见我家闺女了?还挺稀罕,那就好,我还怕老板看见有外人,不高兴哩。”
朵三牛说着,打开红纸包,包里一张崭新的十块钱,朵三牛的手一哆嗦,说:“哎呦,这一个红纸包,就是十块钱,这也太多了,不能要,不能要。”
“拿着吧,老板眼里这还是钱?说的难听点,他那条藏獒每天花的就不止十块钱,拿着吧,别嚷嚷,别让其他伙计听到了。”薛会计笑着说,朵三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钱揣在贴身衣服的口袋里,再一次感觉到,老板真是有钱呀,前一些日子听说他的藏獒生病了,到市里去看病,一次就花了小两千,小两千在他们村能盖一间大瓦房了,连工带料都有了。
朵三牛又跟薛会计唠了几句家常话,千恩万谢地从薛会计那里出来,带着媳妇女儿坐上宋东子的拖拉机,朵瓜瓜坐在拖拉机上,兴奋地两颊发红,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坐拖拉机,觉得特别神气,好像拖拉机是她家的,脸上非常有光,一路上又是说学校的事,又是唱在学校学的歌儿,直热闹到嗓子哑了,才消停,李秀棉看着女儿蔫巴巴地靠在丈夫的怀里,说:“还炸,炸不动了吧?”
“我高兴,过年我还来窑上过年,窑上好,净好吃的。”朵瓜瓜说,朵三牛“嗯”了一声,说:“行了,消停一会,学习不好,哪儿也别想去。”
“我肯定能学好!”朵瓜瓜哑着嗓子说,朵三牛点点头,说:“瓜瓜是好孩子,肯定能考上初中。”
朵三牛回到家里,第二天的上午,朵军军把他叫到家里,他二哥朵二牛也在,朵三牛拉了个板凳,坐在二哥的跟前。朵大牛正在卷烟卷,卷好一个,递给了朵二牛,又卷了一个,递给朵三牛,朵三牛摇摇手,说:“我不抽。”
“抽一个试试。”朵大牛说,朵三牛摇摇头,说:“算了,家里也没有这闲钱,不试了。”
朵大牛点点头,自己点着了烟卷,抽了一口,说:“有个事儿,早想给你们商量一下,三牛一直没有在家,也没法商量,这不,三牛在家住几天,咱们兄弟三个合计合计吧。”
“啥事,大哥你说吧,能有啥事,你定就行了。”朵二牛抽着烟卷,说。
“不光三咱兄弟,都拖家带口的,今天咱们兄弟三个先说说,说完后,你们回家跟媳妇商量一下,明天上午咱们再碰一下头。”朵大牛说,朵三牛说:“大哥,多大的事儿呀,还用这么麻烦,你就说吧。”
朵二牛和朵三牛对大哥,是绝对的信任和尊敬。
“得商量,我先说。”朵大牛把烟卷按在地上,拍拍手后,习惯性地把手揣在大袄的袖口里,吸溜了一下有点凉的鼻子,说:“咱们老院儿有两间房的地方,我琢磨着三个兄弟也不好分,咱们找个明白人给估个价儿,三家抓阄,谁抓住了,给没有抓住的两家钱,你们觉得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