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云坐在床缘想要安抚他,他却将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双手抱住她的膝盖,哭得像个孩子,“米雪,我求你,别跟他走,别跟他走,求你……”
江如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马心思,他的脆弱他的不安,她都能体会。她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泪水悄悄滴落在他的发上,直到他累了,再也说不动了,她才将他的头重新挪回枕头上。当她的眼神一触到他的眉他的眼,她就再也没有办法继续装作若无其事了,她缓缓低下头,在他的眉间落下深深一吻。
马心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顺势拥她入怀,嘴里仍旧喊着任米雪的名字。
江如云任由泪水决堤溃泛。她渴望能够拥有属于他们之间的美好,也渴望今后的每一天都能有独自笑着回忆的片段。她糊涂了,哪怕是替身,她也愿意,至少这一刻她是切切实实拥有他的。
身旁马心思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扰人的铃声,江如云掏出看了一眼来电人,随后不假思索地关了机。
拥挤的单人床上相拥缠绵的两副躯壳,心却在逐渐走向毁灭。未来的几年里,她,发了疯的想,他,拼了命的忘。
时间仍就毫不吝惜地匆匆流逝,夜幕逐渐变得深沉,公园小道上原本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现在却变得异常幽静。黑暗中的情侣们搂搂抱抱的离开了,此刻偌大的公园里似乎只剩下了任米雪一个人,她本就胆小,再加上身旁那盏微黄的路灯似乎快要枯竭一般忽闪不停,心里更是感到莫名的恐惧。她想要回家,可是又怕马心想会在她走开之后出现,正纠结时,对面的小树林里传来了两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在空旷的公园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没喝高,再买几瓶酒来喝啊,要不然去找个小妞陪陪。”
“这倒是个好主意。”
任米雪害怕地将头埋进膝盖里,就连呼吸都压得很低,生怕被那两个酒鬼发现。
边上忽闪的微黄路灯引起了那两个酒鬼的注意,随后她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站起来想跑,可双脚因为久坐都已完全麻痹。她忿恨地不断捶打自己麻木的双脚,一瘸一瘸地打算逃离这让人恐惧的现场。出现在身后的一只手粗鲁地拽住了她,粗重的力道在她纤瘦的手臂上不断揉捏。
“小美女,你怎么大半夜的一个人躲在这里啊?是不是失恋了?要不要叔叔给你安慰?”
扯着猥亵嗓音说话的是一个比任米雪高出半个头的中年男人,他的下颚布满了邋遢的胡渣子,脸上满是猥琐的表情,手上抓着还喝剩一半的啤酒瓶子,他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
任米雪被从中年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厚酒气熏得有些恶心,趁他喝酒时用力挣脱他的手,刚转身却又被另外一个与他同伙的男人给拦了住。
这个男人的脸颊上有着一道可怕的疤痕,犹如活灵活现的蚯蚓一样由颧骨延伸至嘴角,他边说话边抚摸上任米雪颤抖的双肩,“小妹妹你别害怕呀,叔叔又不会吃了你。”
“就是,叔叔知道你寂寞,刚好咱们可以好好玩一玩。”
任米雪不是傻子,平常就算不看八点档连续剧,也会偶然听到一些令人发指的新闻,只是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悲剧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情况下会发生多么丑陋不堪的事。她害怕地颤抖着,豆大的泪水顿时浸湿了她惨白的面庞。她渴望有人能从这里经过然后拯救她,可是除了他们,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这个时间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