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看到她真的如此悲泣,为何他还会想要安慰她?
女人抽泣着,越哭越伤心,也许是体力不支,她突然向前一扑,哭着昏了过去。
洛斯动了动手指,还是没有上去搀扶,他没有忘记,利刃刺入心口的疼痛,可是看着她倒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
这时,手臂突然一紧,他低头,望见少女惶恐的眼神,仿佛察觉到什么,她慢慢松开手,后退了一小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您还是看看她吧......”她退后一步,低下头轻轻说。
他仿佛找到了借口,上前一步扶起她,然后一起离开。
然后那一路上,少女都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跟在他身后,始终与他隔着半步的距离。
他总想回头去看,可身旁那昏迷的人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恶魔追杀受了惊吓,始终抱紧他不放,他无法回头。
不知道恶魔会不会带着追兵赶来,他们只能一路前进。
傍晚,他们到了一座破落的教堂。这是一座被攻陷的小镇子,这是镇子里唯一还算完整的地方,它本来该是镇民们做礼拜的地方,而如今,只有空洞的没有玻璃的窗口和被炮火熏黑的墙壁。
教堂里面很空也很乱,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如果不是标志性的建筑风格还在,根本看不出这里以前是座教堂。
洛斯放下艾玛,正想要回头去看,却发现以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少女已经默默走到另一头了,她似乎是在找东西,只留下一个削瘦的背影对着他。
那是一个瘦小的背影,真的很瘦,比起刚见面的时候她瘦了一大圈。也是,这段时间跟着他风餐露宿,怎么可能不会瘦下去。
但她从未抱怨过,也不会离开。
“你......”
她转身向门口走去,他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所以现在,她终于还是要离开了么......
想请她留下,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他有什么理由留下她呢?这附近很安全,如果她就这么离开也好......至少,她一个人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吧。
可这种空洞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失落......
“唔......洛斯......”
身后传来略带沙哑的低喃,他回过头望着靠在墙壁上的女人,许久不见了,若是普通人早该衰老甚至死去,可她一如当初美貌,尽管这美貌的背后是巨大的代价。
他突然不想面对她。
她睁开眼睛,先是迷茫的望了望四周,看到他的时候,她眼睛一亮,慢慢坐起来:“洛斯,真的......是你吗?”
她喃喃低语:“不......我一定是在做梦......他明明,已经恨死我了......怎么可能救我......”
缓缓垂下头,她低低地说:“洛斯......可是,我好想你啊......哪怕是梦里......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洛斯不动,也不说话,只是漠然的望着她,如一尊雕像。
“你果然不理我......如果,如果我当初告诉你多好......我好后悔!我不该瞒着你的......要是我告诉你,事情会不会就不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