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顶阁。
司马玉站在凭栏处,右手轻放在乌木扶栏上,望着下方因为自己一句话才散去的一辆辆马车,若有所思。
“殿下在想什么?”詹漩从凭栏后走上来,手中拿着一件绸肩给他披上。
司马玉收回目光,看向身旁人儿,道:“我在想这些家族真的能给唐家带来麻烦么?”
在他看来,这些家族纵是联合起来估计也奈何不得唐家,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收拢这些人去找唐家的麻烦,还不如他多联络一位承灵境的修士。
“能!”
詹漩美目一定,似乎明白司马玉的疑惑,“他们的战力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却是世俗的人,殿下未来要作晋国的皇帝,要一统云州的世俗各国,用好世俗的人,便能得人心,殿下的皇位也能更加稳固。”
“我不太明白,云州那么多大宗派,为何不入世掌控世俗各国呢?”司马玉问道。
“九州铁律,修行者不得干预世俗事,而且对于各大宗派而言,世俗国不过是为了招收弟子之用的,没有人愿意费心去打理!”詹漩开口道。
司马玉沉默,秋夜晚风甚凉,吹乱他鬓前几缕黑发,感觉心头亦甚凉。
原来世俗万人倾慕的皇位,不过是修行者不愿费心打理所摒弃的位置。
真是可笑!
许久,他叹了口气。
“殿下莫叹气,漩儿在。”詹漩抬头,看着身旁人的侧脸,轻声道。
她能感受到身旁人的失落,但却不知如何安慰。
这世间法则本就残酷,在修行界顶端的强者面前,皇帝与世俗凡人无甚差别,在大道面前,修行者与天地万物都无甚差别。
“我在想自己适不适合做皇帝?”
“殿下背后站着昆仑,能领晋国一统云州的世俗各国,没有人比殿下更合适了。”詹漩抱住身旁人的手,将头轻倚靠在他的肩上。
司马玉摇了摇头抛开思绪,道:“后天晋阳应该就没唐家了吧?”
“是的!”詹漩应道:“殿下的心思应该放在春秋宴上,这一次来的人会多一些,殿下若是操办的好,想来一统各国的时间会很快。”
司马云顿了一下,道:“我想入昆仑修行!”
詹漩一愣,诧异的看着身旁人,许久才道:“我替你与师尊说,春秋宴时便能拜师,不过若要上昆仑山修行,要等统一了云州世俗各国之后。”
司马玉点头,淡淡应了声:“好。”
修行界的强者们不愿意打理世俗各国,但是让一个世俗的人来代替他们打理看来还是十分乐意的。
詹漩搂紧了身旁人的手臂,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身旁人要离她远去。
她很想解释,认识他并不是为了帮昆仑掌控云州的各大世俗国,但是她又不能解释,因为她知道,他若是信不解释也信,若不信解释了亦徒劳。
……
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晨辉洒在晋阳城上。
陈长安睁开眼,他的上身裹着一层厚厚污洉,但依稀可见污洉之下密密麻麻的经脉,散发着银色的光辉。
这些污洉便是开辟灵脉时排除体外的杂质。
陈长安起身,他的手心之上,一枚黑色的晶核化作粉末,散逸在空中。
他快速出门,身影一闪掠向后院,打来一盆清水便将身上的污洉清洗干净,瞬间可见数密密麻麻的经脉呈现在皮肤表面,光芒耀人。
八十一条!
陈长安心念一动,经脉光芒隐敛入体。
“还差二十七脉!”陈长安擦拭干身子,套上一身白袍,心中暗暗盘算。
他的境界依然是观自上境,但是经脉已然开辟了八十一条,昨夜一夜之间开辟了六十一条经脉,这消息若是传出去怕不是要震动整个修行界。
不过,陈长安的目标是开辟满一百零八脉,而后再破镜。
“我刚刚是看花眼了么?”
一侧早起的周铁衣正好瞧见方才的那一幕,当即怀疑得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