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品凡说,裴明想把赵品凡作为礼物送给云锦岛女王,周小森又是后怕又是心疼,怔怔得说不出话来。
赵品凡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别担心,我躲过了那一劫,没有堕入女王的魔爪。我一直警惕着裴明,想着只要一把他送到目的地,调头就走,谁知道还是中了他的道儿。当船靠近云锦岛的时候,他忽然用手蒙住我的口鼻,用了一种云锦岛上特有的麻药对付我,我当场就晕了过去。”
周小森瞪大眼睛:“万事麻?”
赵品凡:“对,你也在云锦岛呆过,知道这东西的厉害。我中了裴明的奸计,浑身麻痹不能动弹,就这样被他带到了云锦岛上。裴明将我放到了岛外,他自己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杀死了云锦岛的老皮叶黑,自是不敢公然在云锦岛露面的,但是他又有重要的事情要回来,所以才拿了我做诱饵和挡箭牌。云锦岛的守卫,听到敲击大门的暗,打开门看到我,于是将我抬进了云锦岛。我被守卫送到一户人家照顾,那户人家有姐姐、姐夫、弟弟三人。”
周小森插嘴道:“是不是宾蒂、宾卡家?”想到宾蒂死得莫名其妙,周小森心中一片怅惘:我不杀伯夷,但伯夷因我而死,我始终是有责任的。
赵品凡摇头:“我当时昏昏沉沉,不太清醒,不知这家人的名字。躺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的手脚可以动弹了。于是悄悄便站起身来,想从窗户逃走,路过水缸,觉得口渴,就舀了一瓢水喝,那些清水映照出我的脸庞,还是本来的样子。
我从窗户跳到外面,朝来的方向跑去,忽然身后一片喧嚣,一队脸上画得花花绿绿的女子拿着长矛追了过来。我拼命奔跑,但是前方又来了一队女子,两队人马前后包抄,将我完全包围住。我摆出跆拳道的架势,心里琢磨着如何既能逃脱又不伤到她们,却突然感到脸很痒,是那种难忍的奇痒,我不停地挠脸,挠完之后脸上又是火辣辣的疼。接着是眼睛也是又疼又痒,有些睁不开。这种状态,我自然逃不掉,被那些女子擒住了,带到了女王的吊脚楼。女王见到我后,看了我一眼之后,便将目光移开了,那表情像是在说看你第二眼都多余。
女王先是用印尼语向我问话,见我听不懂,用蹩脚的中文问我:‘你从哪里来,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下意识地感觉到女王之所以会说中文和裴明有关。看着女王怒气腾腾、杀气纵横的脸,我不敢说实话,只是说自己本来住在大智岛,出海打鱼,结果迷失了方向,才来到了这里。
女王想了想,对她的手下说:‘裴明叛逃,这几天没有人教岛上的孩子们学汉语和英语了,就让他帮忙带几天课吧。’也不问我愿不愿意,说完后就挥挥手,示意她的手下把我带下去。
女王的手下找了间偏远的茅屋给我,我想这样更好,找个机会就可以逃走。我的脸一直难受,茅屋中也有一只水缸,我俯下身去,想看看自己究竟怎么了,只见我脸上密密麻麻地起满了红包,眼睛肿成一条缝,看起来像个红彤彤的猪头。我从没见过这么丑陋的自己,当下大叫一声,苦闷地捂住了自己的头,心里想必须要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和裴明有关,难道是他给我用麻药的后遗症?”
周小森摇头道:“不应该啊,万事麻是没有副作用的。我和文医生研究过,云锦岛上独特的草药遍地,岛外没有的品类不下上万种,但是没有听说哪种是服用之后,脸上会起满红色疙瘩的。”
赵品凡点点头:“不错,云锦岛上是没有这种吃完就令人毁容的草药,但是云锦岛上有一种白藻,这种白色的海藻里含有大量的光合菌,可以洁净水质,是天然的净水机。云锦岛上的人,都知道它的功效,常常将白藻放在缸中,用它来净化水质。”
周小森说:“这个我知道,而且还深有体会。白藻是可以清洁水质,但是水中放了它之后会有一种咸涩的味道。医生就是因为不喜欢喝这种水,才总要到陀螺岛上去打水的。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找到我们。”
赵品凡颇有感触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此看来,这白藻的作用还真不小。既帮你们找到了文医生,还帮我躲过了女王。这东西对别人没有什么作用,对我来说却是毒药。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只要我喝了放有白藻的水,就会过敏,眼镜和皮肤就会又痛又痒,就像伊诺吃了鸡蛋的症状一样。当时我完全不明白,认为我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被裴明所害。他是这岛上的人,那么这种麻药一定也产自这座岛上,那么解药也必定出自这个岛上。我不敢马上离开这里,又觉得腹中饥饿,便出门去找吃的。
出门向东行走了不远,就看见一群小孩子围绕着一棵大树,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抬头看那树,只见那树甚是粗壮高大,上面结满了奇怪的红色果实,一串一串的,像香肠一样。”
周小森拍手笑道:“你说的是香肠树,香肠树的果实很好吃,但是味道一点也不像香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