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乐小心翼翼问道:“你的论文发表了吗?”
钟乐点点头:“发表了,不过署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王飒的名字。”
“你把论文让给他了?”
“不是让给他了,是被他偷走了。”
“他不是写论文的高手吗,干嘛要偷你的论文?”
钟乐苦笑道:“他哪里是什么写论文的高手,他所有的论文,都是偷来的。”
席乐也觉得无话可说了。
钟乐道:“我还在吭哧吭哧的改论文,那篇论文却早已经署了王飒的名字,被刊登出来了。我一直蒙在鼓里,直到有一天,我去帮王飒拿信,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用稿通知书,一切才真相大白。不过他偷了我的论文,还不是最夸张的,夸张的是连他的那些雕塑作品,都是有人替他代刻的。”
席乐看看眼前这个充满仇恨的女人,心里忽然很同情她。
钟乐满脸沧桑:“天意想让我认清王飒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偏偏我却没那么清醒。一封不知被什么人撕破了的用稿通知掉在我的脚下,我捡了起来,看到论文的题目,惊呆了。这篇不就是我写的那一篇吗?题目一模一样,但是作者栏中却赫然写着‘王飒’两个字。
千百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中闪过,我想难道是他看了我的论文,激发出一些感受,所以自己也写了一篇?要么是论文题目虽然一样,但是内容丝毫不同?想来想去就是不愿意相信,是他剽窃了我的文章。
我拿着这封信回到宿舍,瘫坐在那里,一个下午都呆若木鸡。暖壶的盖子没有盖上,也丝毫不知。我想出找他问个清楚,却还顾及到他最近在创作一幅雕塑作品,忙得很,而不愿意去打扰他。
直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我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响,我看了看墙上钟表显示的时间,决定去给他送宵夜,如果机会合适的话,就问一问他论文的事。
我买了茶叶蛋和紫米粥跑到他的教室去,想赌一赌他在不在?当我推开教室门的时候却惊呆了,一个女孩儿坐在书桌前,雕刻一尊雕塑,王飒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头就靠在她的脖颈上,两个人有说有笑,情意缠绵,满脸爱意,我手中的粥和鸡蛋掉在了地上。
我转身离开了,没人追出来。
回到宿舍后我就发烧了,病了整整一个星期,王飒连一条微信都没有发来过。我哀莫大于心死,病好后,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想要彻底忘记王飒。
但是一个傍晚,在林荫小路上,他拦住了我。我往左他往左,往右他往右。我转身想离开,他却问道:‘周末有没有时间?和我去见家长!’
我转过身去望着他,冷笑道:‘你的家长,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我今年需要拿到一等奖学金,毕业后才有可能到画社去工作,但是我要急着交雕塑作品,所以没有时间写论文,才借用了你的论文。等我有时间了,替你写一篇还给你好不好?’”
席乐听到这里也生气了,大声道:“你不要相信这个人渣说的话。”
钟乐脸色铁青:“你不知道我有多恨自己。谁都知道不该相信他的话,可是我偏偏信了。我当时对他说:‘论文的事先放在一边,那个女生是怎么一回事?王飒一本正经地道:那个师妹总是缠着我,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我还要问什么,他忽然走过来抱住我,吻我。不知为什么,我就糊里糊涂地投降了。”
席乐叹气:“脆弱啊,你的名字叫女人。”他书读得不多,但是这句名言却引用得很好,至少他自认为用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