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怎不欲人把话说完。”
颜子樱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却到底耐着性子听江歌儿把话说完。
“颜老夫子贵为鸿儒,桃李满天下,子玉哥亦是满腹诗才,我知你身在如此家庭,诗词歌赋自不再话下,既如此,定懂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道理。”
“你那论语不过是哄骗孩子的玩意,怎拿来诳我?”颜子玉皱着眉头反驳,目触颜子玉时,见他剑眉微挑,颜子樱心中胆瑟,气焰已低了许多。
知她强言狡辩,江歌儿唇齿轻扬,眉眼如弯月,笑言:“你若不曾拜读,又怎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出自《论语》?”
“我左不过......左不过......”颜子樱无语凝噎,只好气鼓鼓的将头撇去一旁,倒也好玩得紧。
江歌儿并不深纠,轻启贝齿言道:“你且容我细说,这小黄鸭和唐老鸭的魅力可不只是平平无奇的当个花样。”
颜子樱张嘴欲驳,可到底碍着颜子玉的眼色不敢多言。江歌儿笑笑亦不多缠,招手叫来了在草丛里追逐的二三顽童:“帮姐姐去厨娘那借些针线和布头。”
“诺!”一群小人儿嬉闹着离开,不大一会儿,一衩裙布衣的娘子,手持着箩筐匆匆往这边赶来:“也不知姑娘要针线布头作甚,这些个粗布烂线当不当用。”
江歌儿拿眼一瞧,确是些清灰色的粗布,再打往厨娘身上瞧去,当真是朴素的要紧。厨娘眼神不错的紧钉江歌儿的神情,见她并不动手挑拣,便知是不能用的,尴尬的绞了绞衣裙,正欲开口,江歌儿便先笑了起来:“当用,这些布头正好当里子,不过外头还是鲜亮些,孩子才喜欢。”说罢从贴兜里取出二三碎银:“烦劳娘子替我跑一趟布庄,替我买些素白,湖蓝的绸布段子。”
“不碍事,不碍事。”厨娘面红耳赤的伸手接过银钱,步履匆匆的便往门外赶。江歌儿亦不多言,心头盘算着这个年代黄色,朱红乃帝王专用色,不知浑身雪白的“小黄鸭”是否还保留有现代的魅力,若是不堪用,换成流氓兔的样式亦可。
蹲坐在江歌儿身侧的颜子樱还道江歌儿不欲多理自己,赌气的瞥头看着院外的风景,青苔漫湿石,溪水潺绕墙,青砖白瓦马头墙,古树饶郭亭外走,处处仓璞归净,无一处花红柳绿地,倒是颇符自己心境,总算这个书局也不是一无是处。
颜子玉倒是习以为常,斟一壶雨后清明慢饮,在茶香袅袅间,见那厨娘步履匆忙的返回,手里捧着两匹鲜亮的绸缎并一些碎银子。
江歌儿只拿了两匹来,伸手却将那几两碎银推回厨娘手中:“年关将近,给自己置办两身像样的衣服,讨个新年的好彩头,指不定蒙哥儿就给你考个状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