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最早的州治在彭城,也就是当年刘邦率领六十万诸侯军,一举攻占的项羽都城,只不过几年前,曹总的父亲曹嵩逃难过此时候,被徐州刺史陶谦的部下所袭杀,暴怒的曹总高举屠刀大开杀戒,屠杀了十万记的徐州百姓,兵灾过后,彭城一带百业凋零,吕布入主之后,就把州治迁到了相对远离曹操领地的下邳城。
后世就是沿海人民生活好,现在也差不多,有鱼盐之利,而且相对于四战之地的中原来说,战乱尚且没有波及到徐州腹地,相比于曹老板的地盘,这儿人口稠密了不少。
然而在吕名将治下,徐州百姓却是比兖州百姓要困苦了不少,尽管田地中不管是小米还是麦子都涨势兴旺,可王厚所过之处村庄城镇中,所见到的徐州百姓却都是面有菜色,衣衫破烂。
当然,这也不全是吕布的过错,而是整个社会大环境如此。
随着二百多年发展,世家门阀依仗着宗族势力,将土地兼并到了极致,整个县城整个村落的土地完全属于几户人家,剩下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九十的人口不得不依附他们成为佃户农奴,这种情况偌大的大汉帝国到处都是,。汉初由绿林赤眉起义而平抑的社会财富不均局面再次恢复原样,创造的自耕农阶层几乎灭亡殆尽,缺乏制衡的士族穷奢极欲,横征暴敛,小民被剥削的一穷二白,吃了这顿没有下顿。
观整个汉末乱世,为民最善者,不是曹操,更不是刘备,反倒是优柔寡断,为天下笑柄的袁绍。
刘备自号宗室之后,可两汉姓刘的已经烂大街了,他本人早年都不得不以贩草鞋为生,是彻彻底底的寒门,为了弥补出身的底下,他不得不对世家大族低三下四以换取支持,他是落得个礼贤下士,仁义的名号,可是他治理下百姓的诉求他能重视多少,可想而知。
反倒是袁家四世三公,袁绍自己也是位列三公,在公卿世家属于拔尖的他对于地位低于自己的世家门阀格外看不起,四世三公的名号不需要袁绍格外招募,世家子弟已经纷纷来投,所以袁绍可以在河北毫无顾忌的清洗掉一大批田连阡陌,却依旧贪婪无度收刮害民的门阀士族。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袁绍骄傲自大,听不进人言,最终一世英名败于官渡,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至于此时的徐州,黄巾起义并没太波及这儿,中原的混战也暂时没有蔓延到徐州腹心之地,当地的士族门阀还没有中原地主所遭受的切肤之痛,所以掠夺百姓上,他们还是更肆无忌惮一些。
还是破旧的东汉管道,绕过了凋零的彭城,继续沿着泗水向东行进,就在王厚正在饶有兴趣的观赏打量这幅汉末特有的繁华与贫穷时候,冷不丁路面上沉重的脚步声猛地传来,紧接着东的地平线上尘土飞扬,沉重的脚步声密集的传过来,几分钟后,大队的军马凶猛的自地平线迎了过来,拦在了大道上。
都已经走了小半个徐州了,吕大大麾下人马才姗姗来迟的亮了相。
之所以说军马,因为这支部队是由步骑混编而成,而且骑兵不多,大约也就三四百人,步兵占了绝大部分,至少有上千。这些家伙是毫不在意的猛地冲进道路两边的麦田粟子田,把马上将要成熟的庄稼成片的践踏倒,本来村落里的农人还在地里忙碌着收割,冷不丁看到军兵入境,立马犹如躲避瘟疫那样,惊慌的四散二逃了。
骑兵阵营中,一卷张字大旗迎风漫卷着,在骑兵的簇拥中,是个拎着把拥有狭长锋刃长矛的壮年军将,这些骑兵应该是吕布手下的并州铁骑,因为他们打扮和中原骑兵还是颇有点区别的,身上披着钉着镶钉的皮甲,脑袋上扣着的也是毛毡帽,这天气不算凉快,这帮家伙领口却还翻着一层毛,有的甚至干脆就是异族的面孔。
至于那些步兵,大概就是继承陶谦麾下的丹阳兵了,不过照比名头,这些步兵的装备就不那么出彩了,有的披着间陈旧的皮扎甲,有的干脆就穿着件青色的布衣,手上拿的也是看起来破旧的一米多断戟,阵型略微凌乱,不过吊儿郎当的神情动作却是给人一种彪悍的感觉。
大枪指着王厚的脑袋,那留着微卷胡子的骑兵大将满脸严肃,豹子一样咆哮着:“某家雁门张文远是也!汝等何人?何故闯我徐州地界!”
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好几千人气势汹汹拎着家伙事儿来堵自己,一言不合大有剁了自己狗头当夜壶的趋势,这姓张的家伙一副大嗓门,也是震的耳朵嗡嗡作响,就算小娘炮都有点微微露怯了,握在腰间环首刀刀柄上的手微微颤抖着,不过强提一口气儿,王厚却是把哆嗦的手背在了身后,胸脯挺得笔直,强用镇定的生硬高声叫嚷着。
“本官乃是晋阳王氏之后,黄门主簿王垕是也!奉天子之命安抚徐州,汝等莫非不是大汉子民?见天使为何不跪迎?”
这个节骨眼,怂了就完了!就得拿出卖保健品的气势,当着大叔大妈面把气势吼出来,就算装的也得理直气壮让人觉得不买就赔了!
别说,王厚这推销员气势还真把这张文远虎的一愣一愣的,颇有些惊疑不定看着王厚晃悠着貂尾巴还有他身后那些密密麻麻的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