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拜见颜将军!”
满脸笑容,王厚又一次抱拳拜在了颜良的麾盖车下,不过看着他“推销小鹅贷款”一般的笑容,颜良也是一如既往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今年承蒙颜将军庇护,濮阳城是百废俱兴,户口增加到了九千户,天南海北的工商也是汇聚濮阳,这些全是颜良将军的功劳,所以城中乡老商量了下,特备下了一分薄礼赠与将军,以表达父老们感激之情,来人,抬过来,请将军上眼!”
这会儿的王厚是一丁点主角形象都没有,活像个电影里的反派狗腿子队长,猥琐的吆喝声中,几十个濮阳壮丁倒是真抬上来了一大堆的箱子,哗啦一下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就算颜良身边的将领文官都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王厚还真不玩虚的,一出手就是金子一小箱子,银子五箱,上等的蜀锦鲁縞吴素纱各色十箱子,剩下的全都是崭新的铜钱,大大小小五十个箱子全都是重资,这些财物装备五千人的大军都绰绰有余了。
然而,就在颜良身边的文官武将无不是直吞口水,眼睛发光的时候,颜良自己却是厌恶的猛地一拂衣袖,厌恶的叫嚷道:“王太守,哪儿来的抬回哪去!”
武官的堕落是从唐中武则天时期开始,到安史之乱结束后,后世那种受人鄙视的粗野武夫形象,好男不当兵的思想才开始深入人心,原因权由武则天以女主之身登顶天下,她是极度忌惮各地手握兵权还忠于唐室的世家军官,所以开始阻塞由武职入中央担任国级重官的道路,并且开始大兴科举,把获得权力的方式完全偏袒到了文科一路。
在武则天之前,出将入相依旧是世家学子所追求的崇高人生,虽然卫士一级已经不如南北朝时期那么受人尊敬,可是武官依旧是和文官平等的荣誉地位,可是武则天之后,士人一心扑到文道,大量没文化的地痞小人开始充斥入军队,到了后来安禄山这种不读书不识忠义的野心之辈甚至能攀爬上三镇节度使的高度,所以大唐的衰落,武则天也是有很大的责任。
不过如今,武官的地位还是很高,甚至某种程度还高于文官,修养上自然不差,而且颜良还是孔子门生颜回的后代,他还是真让王厚见识了把什么叫视金钱如粪土,目瞪口呆下,王厚颇有些悲催的抱拳请道。
“将军,这些都是濮阳父老的一些心意,您这么拒绝......”
“本将军不统管濮阳,本将军只忠于袁公!所以王太守,用不到拿这些黄浊之物来迷惑本将的眼睛,兑现你春天时候的承诺即可!”
“承诺?什么承诺?”
王厚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能拖一会拖一会,不过果然,拍着桌子,颜良是暴怒的猛地站了起来。
“休要和本将打马虎眼!濮阳的粮食!本将给你七天,调运五十万石粮食到我滑县来!”
“哎呦将军,这粮食下官还真没法给!”
苦着一张脸,王厚却是断然的摆手拒绝了,一句却话犹如火上浇油,瞬间彻底点燃了颜良的怒火。
嗡的一声,王厚赠与他的青钢宝剑都被拔了出来,咔嚓一下子砍在了桌子上,声色俱厉,那满是胡须虬髯的老脸狰狞的犹如老虎下山令人恐惧,指着王厚鼻子,颜良杀人一般的怒吼了起来。
“王途求,汝敢欺吾!莫不是以为本将的宝剑不利?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然后挥军濮阳,把汝曹斩杀殆尽,鸡犬不留!”
“将军,就算你杀了下官,下官也没法拿出粮食,毕竟下官是曹丞相任命的太守,这儿把粮食调运给袁公,恐怕粮车还没出濮阳地界,延津驻扎的于禁已经把下官拿下了!”
“况且颜良将军,咱们不是说好了,收割完粮食,到时候您自己来取的吗?我王厚那句话欺骗将军了?”
指着身后,王厚还来了能耐,脸红脖子粗的咆哮着。
“濮阳方圆数百里,一马平川,收割下来的麦子就堆在古渡口,将军铁骑席卷,王某既无力抵挡,也无欲抵挡,将军何必与厚商议,平白为难于人?污厚失信?”
别说,王厚这一放横,脸红脖子粗起来,颜良还真是哑火了。
如果能挥军南下,他早就挥军了,可就在王厚收割的时候,他把进攻计划上报给邺城,得到的回复却是不允许进攻濮阳!
这一回复不仅仅让颜良郁闷的要吐血而且还是惊怒交加,身为前线将领,他可太清楚王厚打下来的麦子对即将绽开的大战将造成何等的印象,他是怎么都想不通,袁绍为什么能拒绝了!
不过这点上他是愧对先祖颜回了,书没读透,因为《春秋》有云:人心墙,不墙!
的确,濮阳方圆百里一马平川,还孤悬于河北,起兵旦夕既至,凭着王厚的本事,在濮阳,在颜良的眼皮底下把田耕种起来,还的构筑好足以抵御他大军进袭的防御来,根本是天方夜谭,别说他,恐怕兵圣孙武重生,名将李牧转世,这种情况下恐怕都做不到。
可王厚依旧没有把基地建设在有天险保护,可世家大族众多,荒地偏少的南岸,依旧是勇敢的直挺北岸,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和颜良打阵地战!三个月时间,凭借他的人脉关系拉来了关中徐州的客商,拽来了中原的诸多世家,这个年代军阀混战,物资流通极度困难,濮阳的存在,给了各方都提供了这个迫切需求的交易平台,河北世家与袁绍麾下的颍川南阳两派,更是深深受益。
就拿郭图来说吧!他刚刚组织了商队,在濮阳城东构建起上千平方米的府邸商铺与族人居所,两个月时间他从濮阳赚取了几十万钱,还把江南的茶叶,中原的铁器,濮阳本地产的井盐大量引进了河北,这个情况下他能容忍颜良一把火把这些都烧光抢光了吗?
不仅仅他,这一次郭嘉与沮授的声音都没那么强硬了,袁绍的客厅里还摆上了王厚进贡的中原青瓷,厨房用上了濮阳铁锅,架子上挂上了伏牛山产精钢明光甲,腰上还挂上了王厚进献的上等宝剑。
这么个做生意的老实太守,袁绍还好名声,又被四州之地,带甲几十万的盛荣冲昏了头奶,拿了一堆好东西的袁绍会去打王厚这个老实人吗?
凭着通商,利益以及一系列的政治作秀,王厚是成功的编织起了一张关系网,让你颜良空有一身力气发挥不出来,憋死你!
一场和颜良的会面又一次以不欢而散告终,挑着那些财帛与布匹被他轰出了军营,临走前回眸张望,王厚却又是摆了摆手,忽然大笑着重重摇着头。
“礼带来了,又岂有带回之理!来啊!把箱子都卸下来!”
“王太守,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