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延续是政治,而政治冲突一般是在酒桌谈判桌上解决的,昨晚打了一整夜出了满身的臭汗死伤了上千人,死伤了折损了七百多匹战马,算得上一场激战!然而最终,双方指挥官居然又是一块又坐在了酒桌上。
虽然颜良颜名将一张脸依旧臭的犹如长沙臭豆腐那样。
“颜将军请!濮阳没什么美酒,这十年即墨酒,还请将军将就下!”
一杯冒着浓香的老酒被王厚恭恭敬敬的倒在杯子里,端到颜良的面前,不过看着他一副装孙子的模样,颜名将居然还不领情,没喝他的酒不说,还博然作声,吹胡子瞪眼咣当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何故在此辱某!”
“将军何出此言?”
这话却是听的王厚一脸“震惊”,满是错愕的摇着头,只不过装了好多天孙子,总有装累的时候,抱起酒坛子咕嘟咕嘟给自己也是倒满了一杯即墨老酒,在颜良惊愕的眼神中,头一次,王厚是一脸嘲讽的哼哼起来。
“将军的确是本事不济,不过将军有个好主公啊!四州之地,带甲数十万!我这小小的濮阳城还想存在下去,怎么敢杀将军呢?”
“况且将军脑袋一根筋,打仗仅仅敢拼敢杀而已,毫无技巧,武力上将军不如李广,治军上不如程不识,做一个下将先锋还可以,上将统军简直是小才大用,将军在河北,对于我中原来说还是件好事儿,为何要杀将军呢!”
“你!”
一张老脸瞬间暴怒成了紫茄子,按着桌子直接站了起来,可是看着王厚端着酒碗,自顾自的啜饮着,他却又是无言的一屁股坐了回去,正如他刚刚所说的,本事不济无言以对,单挑没打过赵云,群殴他带的河北最上等的精兵输给了王厚手里一群三等地方兵,败得干净利落,没啥借口可以找。
不过头一次让人怼的无言以对,颜良又不甘心,片刻之后,他再一次咬牙切齿的敲着桌子。
“此仇记下!再在战场上见面,吾必杀汝!”
“颜将军请随意反正送颜将军走后,王某也会让人放出风声,将军狼心狗肺,王某义释将军之后,将军不知感恩,反倒是反咬一口!这样大家就扯平了!”
颜良又是一口老血差不点没喷出去,偏偏汉人比较实在,没那么多骂人话,连诸葛先生著名的吾从未见过如此后颜无耻之徒都没说出来,气得胸口顶着盔甲呼哧呼哧直作响,实在气不过,他干脆是猛地端起王厚给他倒得酒,一仰脖一饮而尽,紧接着抢过了王厚的酒坛子,一仰头咕噜咕噜干了大半坛子下去。
嘿!你喝酒凶,老子吃菜凶!还剩半碗的酒碗往桌子上一放,还是吕姬大厨出手,从山东贩运来的脆炸蘑菇一大口塞进嘴里,也跟恶狗扑食似的嘎吱嘎吱嚼着,眼珠子也是凶狠的瞪着颜良。
不过即墨老酒毕竟是即墨老酒,二十多度的酒精度,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最高度酒了,演义里那种喝酒比喝水都溜,毕竟是演义,一口气干半坛子闷酒,颜良也是噎得直想吐,一伸手抓住濮阳特有的王厚炸鸡,一个鸡大腿撕下来又塞进了嘴里。
嘿!你吃菜凶了!老子又喝酒凶!今个就和他颜良较劲了!一口把半杯子酒灌下去,伸手抓过还有半坛子的即墨老酒递到嘴边,额……,寻思寻思还是给自己倒了杯,跟着也是一口干下去,这玩意他和陈登喝过,可不是五六度七八度的民酿米酒可以媲美的,喝多了是真头疼啊!
两人这你来我往,声音听不到,可是影子却是看得到,看着二楼颜良王厚你一筷子我一杯子吃的可够欢,下面那些也是被带到酒楼二楼吃饭的被俘的河北军军官却是松了口气。
这年头处决俘虏也不是啥罕见事儿,要不三国人怎么那么少,不过看两方的大佬交谈甚欢,估计自己小命保住了吧!
不知不觉中,王厚又是一个政治讯号传了出来,他和颜良相谈甚欢!
何止是小名保住了,濮阳还真是屈辱的和后世我大清那样!颜良带来的三千骑兵,被打散逃跑了一千一百多,当阵杀死了三百六七,剩下一千五百被俘虏的吃完饭那是当场释放!而且马也还回去了,兵器盔甲也还回去了,受伤的找医生给治了伤口不说,一个人还发了一吊钱压惊,打赢了还得“割地赔款”,王厚这真是软的不能再软了。
不过政治上却不能轻易的以得失论成败,虽然白赔了一笔钱,可是送颜良出城门,目送他们一瘸一拐的返回滑县,王厚却是一丁点都没肉疼,反倒是一脸赚到了的模样,因为带颜良回去的,是阴城郭鼎,颍川郭图的族人,回了河北之后,邺城袁绍面前,郭图,逢记等颍川派还指不定搬出什么政治风波来。
不管颍川派冀州派还是汝阳派胜出,袁绍的滑县大营都得先乱上一阵,那么濮阳城就安稳了下来!毕竟濮阳渡口水深船大,并不适合大军团渡河,对于袁曹争霸并不是战略要点,秋天把粮草收割完运回北岸也就失去了最后一点战略价值,只要打赢了曹操,这儿是唾手可得,袁绍估计没兴趣单独过来打他一下。
那么趁着冰封之前,吃四路交汇整个北方商路的濮阳,赚给王厚的银子照比赔给颜良的几千贯钱那就是几百倍不止。
颜良来袭算得上濮阳建城以来最大一次危机,现在是渡过了,送走了颜良残军之后,王厚是轻松的摇头晃脑回了他的太守府,然而王厚却不知道,他自己的最大危机才刚刚来临!
太守府内院高大的二层下楼,一个黑影一直死死的盯着大街,看到王厚的太守仪仗摇摇晃晃回了府,一股子阴沉残忍的微笑在黑印下的小脸上猛地流露出来,旋即那个黑影飞快的窜了下去。
喝了几杯酒,现在倒是更渴了,进了府门,坐在花厅上,王厚是口干舌燥的叫嚷着:“来啊!给本府君还有赵将军奉茶!快点!一会本府君还要和赵将军犒赏……,哎呦呦,松手!要掉了掉了!!!”
毫无防备,王厚终究还是遭了毒手,就看一只白嫩的小手精准的从他背后伸了出来,拧住了他的耳朵,在王厚疼的龇牙咧嘴中,曹红节小脸上满是怒火,气急败坏的咆哮道。
“昨晚你去干什么了?颜良攻打濮阳!这么大事儿不告诉我!你还当我是你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