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凶神恶煞来,夜色中又是狼狈仓惶而去,上次被缉捕的边境不远处,几个鲜卑人牵着马拉扯着褡裢,狼狈的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个背主的叫那木伦,他是秃发部的武士,算是最低一级的上层族人了,他马背上托着被几支弩箭扎死的他的主公秃发斜律真尸首,至于他另外两个同伙,抢救过来之后则是在军事统计调查局的地下监牢关着,算作人质。
一但他不听话,李孚就把另外俩人给放出来,让他在草原上身败名裂。
然后与他正好相反的是赫耶特部的曲律阿那,他也是两个兄弟错木那和吉达木被关在地下监牢,不过他若是表现好,李孚才答应放过他两个兄弟,在足足挨了半个多时辰的大汉封建主义的毒打之后,他是不得不答应下来做这个奸细间谍。
最后则是阿呼,李孚是亲自给他取了个汉名,随了他的姓,名唤李虎。
这个人就很有意思了,出身贫寒,身边被他和李孚捅死的几个则是部中算是有钱强悍家族的子弟,从小被他们当做跟班,呼来喝去的,不过从他敢提刀干掉这几个邻家强人来看,这人也不是唯唯诺诺的废物,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机会而已。
所以李孚称呼他为虎,希望他崛起,并且是正式把他引入军事统计调查局的一员,从小到大,未有人如此肯定过他,另外两个都是急急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而此人却是回首凝重的一抱拳之后,这才离去。
看着三个新晋的青州奸细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李孚也是心满意足的长吁了一口气,不过平整下衣冠之后,他却又是恭敬的小跑到了背后北三堡的堡墙前,对着黑暗处重重的一抱拳。
“主公,如您所要,奸细撒出去了!”
王厚正耷拉着一条腿儿,拿这个酒壶坐在了这不高的墙上,目光也是一直眺望着这些远去的鲜卑人,没有回答李孚的抱请,又灌了一口酒之后,王厚忽然脸色一横,吧嗒一下子将酒壶狠狠砸在了地上。
后世网上有一段流传得很久远的谚语民谣,坏了一块马蹄铁,亡了一个帝国!眼前撒出去的这些虽然都是小角色,可是青州寄予他们的希望,就是这块坏掉的马蹄铁。
只不过要让这些马蹄铁成长起来,付出的却是血淋淋的代价!
这连续几天捕获边境上鲜卑人,带来的不是治安的好转,反倒是这些小部族入侵的愈演愈烈,甚至不再局限于夜间,大白天,也有鲜卑人不断的越境杀人抢劫,在这个汉代锦州城的生活,是愈发的血腥与艰难了!
又是一天。
才刚刚插秧的水田绿苗上,忽然一只只满是泥泞的大脚猛地就踩踏了上去,轻轻禾苗又是被踩得扁扁的,水田间,竟然足足有上百个人在追逐叫骂着,前头,锦州的汉人惊恐的一边逃跑着,一边回头张望着,而紧紧撵在他们背后,又是几十个身穿皮袍子的鲜卑人拎着弓箭一边叫骂着,一边追杀射击着,几个跑在后头跑得慢的汉民被扑通一箭射倒在水田里,绝望的呼喊中,却连一个拉他一把的都没有,旋即被后面撵上的鲜卑人高高轮着斧子,噗呲一下斩在了脖子上。
这儿可不是几天前尚且靠近边界的三十里堡,北山堡,这儿已经到了锦州城的核心,靠近城市不远的十五里堡了,就和第一次三十里堡遇袭一样,在奔逃的农民惊惶失措的叫喊声中,堡垒内足足好几千人惊惶失措的向外逃去,任由去去几十个鲜卑人嚣张跋扈的在背后嘲讽着,追杀着。
只不过与那天不同的是,就挨着十五里堡不远,两个团八百多人的青州主力步兵蹲守在了林子间。
听着不远处堡垒里女人孩子惊恐的哭叫声,辽东旅第十团的团正王奔真是急躁的简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那样,不住地转着圈子,最后干脆的沉闷的走到了兵团后部,重重的抱拳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