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竟是李家耕牛丢了,说是王家偷的。
王家又一口咬定这牛就是自己的,双方僵持不下,这才闹到了县衙上面。
说到了这件案子,易司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那日呈堂证供的时候,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我问他们和牛有关的细节,他们各自理由都很充分,我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这案子听着确实棘手,也难怪易司空皱眉了。
步依瑶仔细看着卷宗,一双绣眉也不由得紧紧皱起。
看着她思考,易司空也不打扰,只安静在一旁坐着。
左右这件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头绪,倒不如让步依瑶再好好看看,兴许能够有什么新思路。
过了一会儿,步依瑶便眼睛一亮,抚掌欣喜道:“我有办法了!夫君,你且听我说。”
易司空凝眉认真听着。
“明日你到县衙解决这桩案子的时候,只说此案棘手,你实在不知如何处理,干脆把那耕牛一分两半,卖了肉之后钱财均等分给两人,到时候看这两家的反应就行。”
“这是什么道理?”易司空不知道步依瑶为何会有这般想法,开口问道。
步依瑶却莞尔一笑:“夫君听我的就是,只要谁不同意分牛,谁才是这耕牛真正的主人。”毕竟只有耕牛的主人才不想让耕牛死,不然就没人帮他做事了。
“我明天就试一下瑶儿说的这个方法,希望能够找到这头牛的真正主人。”
易司空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她,若说别的案子他还知道要怎么处理,面对这情况他还真是无可奈何。
步依瑶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夫君且就按着我这个法子来,一定能解决的,至于此事是什么原理,明天过后我会和夫君详细说。”
到了第二天,县衙内,看着两家人争执不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模样,易司空不由得狠狠拍了拍惊堂木:“肃静!在公堂上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在县太爷的威力之下,李家人和王家人一时都有些害怕,纷纷噤声。
“既然你们都说耕牛是你们家的,争执不下,偏偏这牛只有一头,那倒不如把这牛杀了,一人一半,你们看如何?”
易司空颇有几分不耐烦的说着,但他心中也仍抱着几分期望,希望步依瑶说的法子有用,能让她早些解决了这桩案子。
两家人听了这话之后,都是呆了,显然是没有预料到易司空竟然还能这么说。
过了一会儿,王家的婆娘哭哭啼啼的说着:“罢了,若是这案子迟迟不断的话,得一半耕牛也是好的,好歹能减少一些损失,只是可惜了俺家那头老耕牛……”
说着,王家婆娘抹起泪儿来,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一旁看着的众乡民也不由得唏嘘:“好好的一头耕牛,就要这么宰了,实在是可惜啊!”
“这不是也没法子吗!两家各说各的,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如干脆把牛分了来的痛快,也省的纠纠缠缠。”
看着众人议论纷纷,李家那个憨厚汉子却猛的涨红了脸:“县太爷,若是……若是杀牛的话,俺就不要了!这牛就给了王家了,别杀它!”
他瞳孔通红,一副莫大痛楚藏在心中,却无法言说的模样,一旁的王家婆娘眼底却偷偷闪过一抹喜色。
这一切,都被易司空尽数看到了眼底。
两家如此一番表现,易司空细细一想,心底自然就有了计较。
“荒唐!”易司空忽然又是狠狠一拍惊堂木:“王氏,你胆大包天,竟敢欺瞒众人,这耕牛本就不是你家的,你却一味纠纠缠缠,到底怀的什么心思。”
那王家婆娘显然没想到还会有这变化,一时呆住了,脸色霎那变得雪白。
易司空更是笃定了自己想法,冷笑一声:“还要狡辩吗?这耕牛本就不是你家的,你却还要满口谎言!”
“我没有说谎。”王氏慌了,要知道她这会如果承认了罪行,那可就是再青天老爷头上撒野,是要受罚的,就算是有错,她也不能承认!
“还请大老爷明鉴。”她说着,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而易司空压根就不看王氏,冷着脸子,“倘若真是你家的牛,跟着你辛勤耕种这么多年,你又怎会舍得将它给杀了?”
此刻,易司空也知道步依瑶什么意思了,他末了又开口问道:“你可知,说谎拒不承认,是死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