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石渔儿满身鲜血、提着刀，气喘吁吁地在小巷子中奔跑，他紧盯着前面逃命的人影。被追赶的人体力快到极限了，步伐踉跄，不时撞在墙上、或者掀翻路上的垃圾桶和纸箱子等障碍。如此后追前逃，没用多久，石渔儿就撵上了这人。
他拽住前面的人的后衣领，拉到在地上后，先是抬刀捅进了其肩关节处，硬生生卸下了一条胳膊来，才在哀嚎中坐在挣扎的肉体上，兀自平复起伏的胸膛。
他甩出一巴掌，问：“人在哪？”
对方含糊不清地哀求：“我、我……家里……他们……饶了我……”
“他们拿你家里人当把柄？是这个意思？”石渔儿感觉脸上有些发痒，抹掉一把血水，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掏出了一张纸条，念道：“家住……老区哪来的门牌号，什么破情报；有父母、有个儿子、老婆早就跑了……就这些？
你看，我也能找到他们，所以……说了，你还能活着，我先一步弄死那些人，你父母儿子还能保住，不然的话……”
他抛开纸条，边说话、边帮对方扎紧肩头，算是紧急处理。顺利地得到回答后，他扔下一句“帮你叫救护车了，等着吧”，起身往巷子外走去。
陈丞早就在不远处的隐蔽角落等待，身上也颇为狼狈，但比起石渔儿来还是要干净不少，他手里赫然拎着一个人头，径直朝少年抛去，说：“不用去了，我先找到了，还是和李南江的情况一样，血液不能用。”
石渔儿任由人头砸在自己身上再跌落，恶狠狠地握拳砸向墙壁，咒骂道：“去他妈的！”
陈丞说：“我再次、非常严肃地跟你重申一遍，小朋友，你过头了！”
“那还能怎么办！没有吸血鬼血液，鹿鸣的病就会继续恶化！”
是的，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李南江的事件过后，据林间华的研究表明，这应该是一种俯身或傀儡又或是两者皆有的新技术，有很明显的人类科技的手法。
也正是因为如此，起初陈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查当然是要查，这种技术会很麻烦、自然要从源头处掐灭，但他也不是很担心，毕竟新技术不太可能直接大范围被应用。
结果……两个月的时间，二十多条有关于吸血鬼的线索，其中大半是有其事的，但全部都和李南江的情况相同！
鹿鸣的病经过一次治疗后，身体立刻好转了不少，但由于后续没有跟上，已经再次复发、眼看着又要恶化到治疗前的状况了。
“上一次，你私自行动，用了药剂硬闯对方老巢，那些小痞子小混混也就算了，其他干活的服务员什么的，也死了不少；再上次，你直接扔炸弹炸承重墙，整栋楼都塌了！老子人还没疏散干净！”陈丞拽住石渔儿的衣领将其抵在墙上，厉声说：“我们不是好人，也不是救世主，为了杀吸血鬼可以坐视无辜被害，但就是不能自己动手滥杀！”
石渔儿用力挣开，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陈丞又说：“再有下次，你也别怀着‘她病好了就撤’的心思了，我也不会拿断掉药剂供给吓唬你了，我直接就弄死你，听明白没有！”
他还是没说话，独身离开了。
回到基地中，就迎面撞上了林间华，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后者倒是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看对方离开的背影，还是没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