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大喝，赫蕾雅顿时一激灵，转身，一脸复杂地看着地上的常于毅。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她不知道。
如果她单独带着常于毅逃跑，或许有机会逃掉，可那样的话，嘉丽城的人又会怎么样呢？那个段家老者说的屠城，可不只是威胁，他们是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她是讨厌灵元大陆，但这不等于她会漠视这个大陆的普通人。至少嘉丽城里的人，她很爱惜。
常于毅自己站出来，是让她要强行作出抉择的举动。
选择常于毅，还是嘉丽城的人？
她无法得出答案。她今天才认识常于毅，按理说，她对常于毅是没有多大感觉的。尽管如此，她依旧在犹豫着。这是她三百年来第一次见到来自地球的同乡，她真的无法做到看着他去死。
常于毅可不清楚她内心的挣扎，而且就算知道，他也照样会站出来。他有涅槃，不会真正的死去。赫蕾雅对他的友善，他能感受到，他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她为难。
“你们是要找我，是吗？”平平淡淡的，他说出这句话。他畏惧死亡，可是他不能坐视不理。
段家的那位老者看到他，脸上浮现出厌恶之色：“余孽叶雨的孙子，果然也是长着一张反叛的脸。”一句话，直接给常于毅贴上了标签。
常于毅直直地立在那里，道：“你说我长了一张反叛的脸，说我爷爷是余孽，那你和我说说，我们反了谁？”
中气十足，不卑不亢，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有的语气。
“哼，视我们大家族的规则于不顾，想要建立国家，就是你们反叛的地方。”开口的是那群人中的一个青年，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大家族，就是规则吗？我有什么必要遵守你们的规则。”
“呵呵，真是愚蠢的小辈。”老者怪笑着，出言嘲讽，“因为我们很强，所以你们必须遵守我们定下的规则。你连这都不懂，还想在灵元大陆立足？可笑至极。”
常于毅并没有因为他的嘲笑而生气，依旧平淡地说：“也就是说，谁强，谁就可以制定规则是吗？”
“当然。”
得到肯定的答案，他点了点头，道：“那我希望你们覆灭的那一天，不要装成弱者求怜悯。”
他始终都很平静，但他心里的愤怒已经积累了很多。在见到这几个大家族的人后，他第一次产生了要恢复这个大陆秩序的决心。
狂妄，残暴，视普通人如草芥。大家族？这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魔鬼罢了。屠城两个字，都能被他们那么轻易地说出来，可想而知，他们平时是什么样的作风。
然而，听到他这么说的那些段家人，开始大笑起来，笑声之中，嘲弄之意甚浓。
赫蕾雅从空中降落到他的身边，随手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苦涩地说：“你为什么要出来？我不是让你走吗？”
第一次，常于毅主动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认真地说：“你听我说，我是不会死的。”
这是两人第二次身体接触，第一次是握手。
赫蕾雅愣住了，她确实看到了他的认真。可是，又该怎么做到这一点呢？在这种距离下，就算用空间传送符，也会被那些圣境的段家人阻隔。除了自己拼命把他送出去外，她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在这里的声音是不是传递不到外面？”出于谨慎，常于毅还是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