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走开后，那些旁观者也都纷纷散开，不知道是回家了还是躲在暗处观察。
这街上，顿时少了很多人。
现场剩下的，就是在地上打滚的胖子，那群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士兵，和一直旁观的倪思琪。
在她看来，常于毅的做法是很不理智的。他们要去荒原，那就务必不能引人注目。大家族的人可是无处不在的，万一他们因为做事太瞩目导致没有到达荒原就被他们拦下来就不好了。
这里，或许会有人说她冷血。其实不然，倪思琪可不是什么冷血的人。只是，这样的场景，她见得太多了。
对于灵元大陆的人来说，这样的事或许每天都在发生，他们习惯了这样的、有权利的人压迫普通人的情景。所以，他们没有人开口，没有人说话。
这样看来，反而是常于毅显得格格不入。
但常于毅可不管这些，他本身就不是灵元大陆的人。
在胖子惊恐的眼神下，他慢慢走到之前他站的地方，蹲在了胖子的身边。
那些士兵畏手畏脚的，远远地保持着包围之势。他们当中已经有人离开这里去叫人了，现在，他们依旧不敢包上去。
常于毅就那样蹲在那里，和那胖子对视着。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应该杀了他吗？
杀人，在他的潜意识里是不好的。这个胖子或许该死，可他却有点下不去手。之前他扯断他的手，都是在极端愤怒的前提下做出来的。
胖子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被他这样看着，他脸上的冷汗疯狂地冒出，身体颤抖，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痛的。
下一刻，一道剑光闪过，常于毅还没有反应过来，胖子的头就飞了出去。
“你想杀他的话就不要那么磨磨唧唧的了，我们现在时间不多，快点离开这里吧。”
果断出手之人，正是倪思琪。她显然不是很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要是玄黄城的城主赶来，他们就危险了。
常于毅站起来，平静地直视着她，道：“我要留下来。”
“你疯了！”倪思琪上前抓住了他，似乎想把他拖走，但是没有成功。
“我不清楚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才会作出这样的打算，但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这个城的城主至少是虚境的修炼者，我们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的。”
他笑了一下，像是开玩笑一般地说：“如果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你……”倪思琪有点气急，说话都有点不连贯起来，“你怕不是修炼修傻了。体境如何打得过虚境？再说，就算你真的能杀了这个城的城主又有何用？下一个来当城主的人，一定会对普通人好吗？还是说你想在这当城主？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出手的，这完全的多管闲事。”
常于毅沉默，他开始不懂她的意思了。这原来是多管闲事吗？看到街上有人强抢民女，出手阻止是多管闲事吗？他不懂，真的不懂。
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体有些颤抖。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管这样的事是多管闲事？难道你觉得这种事是正常的吗？这一点都不正常吧？强抢民女啊，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难道是觉得那个妇女被睡一晚上是一件无所谓的事吗？”
一连串的问题，弄得倪思琪不知所措。
“可是，你管了一次又有什么用？你觉得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一次吗？别想了，你不要太天真了。”
“我才不是天真！”常于毅来气，声音变得比刚才大了不少，“确实，我不能一直管这种事，但是既然我看到了，那我就要管！一次也好，两次也好，最后无法改变什么也好，只要是我看到的，我都要管！”
斩钉截铁的话语，让倪思琪心神一震。她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个比自己小的少年，至少他现在的话，她不能理解。
他继续说：“为什么你们会一个人都不开口？普通人怕，你也怕吗？我不懂，真的不懂。恶徒之所以越来越猖獗，越来越过分，不就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忍让吗？你们都快忍出奴性了！即使有人当街强抢民女，你们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出手，你们只会看着！”
奴性一个词，直接戳到了倪思琪的痛处，微怒道：“你不要胡说！”
“胡说？真是可笑至极。”常于毅嘴上不留情，“天剑宗以前不是很厉害吗？那为什么不敢反抗那些大家族？近百的圣境高手，难道还不能让他们重创？但你们做了什么？你们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天剑宗没落，圣境强者百不存一，最后连名字都不得不改掉。现在，一个小小的云家都敢欺负你们。你们不是忍出了奴性是什么？你们算什么狗屁剑宗？胆小鬼就别练剑啊！”
尽管知道自己这样说不对，可他依旧要说。他真的很愤怒，特别是在倪思琪看到那胖子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
他才不管什么大局，他只知道自己看不惯。看不惯，那就去做，去说，去骂。
“我……”倪思琪也在生气，不过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反驳。她被骂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常于毅不想再听她说话了，直接激活了一张空间传送符，在它没有作用到他身上前丢到了她身上。
“你要是想走那我就送你走，别在我面前烦我！”
“不，不要……”倪思琪看到了他的动作。可单论境界的话，她是低于常于毅的。话都没有说完，她的人就消失了。
静静地站立街头，常于毅环视四周，除了那些不敢上前的士兵在，这片地区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喂，系统，你在吗？”明明是问路，但他说的语气完全没有带有疑问。他清楚，系统一直都在。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