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手中的杯子,几乎是在秋雁说完之后,同一时间跌落在地上。
她睁着一双满是异域风情的眼睛,凝视着秋雁,缓缓站起身,唇角打着哆嗦,“这……这也太大胆了……我……我……”
李悦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背对着秋雁,一只手捂住胸口,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才接着道,“我不能这么做。”
“小姐。”
秋雁绕到李悦面前,抬眼凝望着她的眼眸,“为什么不能?难道,您真的愿意进宫做陛下的妃子吗?难道,您真的愿意和吕公子分开吗?”
“我自是不愿意。可是,魏公路是什么人?他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助我?又为何要费尽心思,为我做这番筹谋安排?那个被他安排进宫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那女子会不会对李家不利?若是这些事情,我都无法弄清,又如何能使得?”
李悦说完,重新坐回椅子上,又倒了一杯茶水,磕磕巴巴地抿了两口,几次险些将茶水喷了出来。
秋雁知道李悦心中所思,知道她一心一意只是为了李饵那个几乎不能算是父亲的‘父亲’考虑。
“小姐,”秋雁凝视着李悦,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奴婢知道,您对这位魏公子有不少怀疑。可是,您想一想,若是您真的进了宫,魏公子未必就没有办法将那个女子送进宫中。他要做的事情,也未必就完成不了。既然如此,您何苦还要在意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秋雁的话,让李悦慢慢地放松下来。
她葱白的手指在桌面上点动了一番,一双杏目微微蹙在一起,思量了好一会,才别过头,试探着望向秋雁,轻声道,“你觉得,可行吗?”
“奴婢自然觉得可行。”
秋雁接过李悦的话头,接着道,“奴婢觉得,便是魏公路真的安排人进了宫,也未必就是要行不轨之事。如今,多少人都想要借着此次宫中选秀,为自己家族挣得一席之地。魏家虽然在关东也算得上是大户,可是和京城这些王公贵族比起来,什么都算不得。魏公路无奈之下,想出这样的法子,又有何不可呢?”
“可他想要那女子冒充我进宫。日后,那女子不管在宫中得了什么位份,或是做了什么祸事,岂不是都要牵连李家?”
李悦凝视着秋雁,担忧地道。
闻言,秋雁也有些不知如何答话。
李悦所言非虚。
若是来日,这女子在宫中享受了荣华富贵,自是能造福李家。
可若是这女子在宫中做出什么祸事呢?那岂不是白白牵连了李家?
想到这里,秋雁低下头,抿着下唇,思量着其中利弊。
“不如这样,你先去传话,我要见一见魏公路,再行决断。”
李悦思量片刻,还是对秋雁道。
“是。”
秋雁对李悦行了礼,答应下来。
主仆二人在屋中商定了下一次,如何与魏公路和吕舍见面,又议论了一番魏公路之事,待到李饵吩咐人前来传膳,才结束。
另一边,在萧婉词的回忆之中,那日的几个大汉,口口声声皆是关东口吻,他们在议论的,似乎是要怎样将李家小姐送入宫中,且是万无一失地送入宫中。
听了萧婉词的回忆,苏倾澜与顾霆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满目茫然。
“少夫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