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干巴巴地静默着,又过了会儿,他才想起一事,抬眸问道:“怎么好好的,突然破水了?”
苏曼菱轻轻叹息了声,软糯缓缓地道:“我坐起身倒杯水喝,就在床头放着,我想没必要麻烦别人啊,刚一动,还没起身呢,突然一股热流——我当时都吓傻了,以为是孩子掉出来,赶紧按铃喊了护士过来,一看说是破水了,立刻就去叫医生了。”
秦墨寒听她描述那幅画面,又自责不已,“我不该离开的,放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没事啦,小禹出去这么久,回来你应该跟他多相处下的。对了,这事告诉家里了吗?”
男人摇摇头:“我接到电话也吓得不轻,开车都发抖,没来得及——不过既然现在还能继续保胎,先不告诉他们了,省得又提心吊胆,还要跑医院打扰你养胎。”
“打扰我倒没什么,只是的确会担心,那就先不说吧。”
“嗯。”
肚子“上刑”,又躺着不能动,苏曼菱很快就觉得浑身酸痛,累得很。
秦墨寒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默默地伸出手,帮她捏捏腿脚,捏捏肩膀,以手握拳再小心翼翼地捏捏她后腰。
苏曼菱起初沉默着,闭眼假寐,后来想到什么,突然说:“秦墨寒,以后好好教育他们,要听妈妈的话,心疼妈妈,看妈妈为他们遭的罪!”
一直眉头紧锁的秦先生,闻言笑了,连连保证:“那是肯定!他们若是惹你生气,我第一个不放过,一定下手狠揍!”
“呃——揍还是轻点揍的,毕竟是亲生的。”
“……”
惊吓后的第一晚,两人都没敢睡得踏实。
夜里两三点,苏曼菱觉得身体麻木的厉害,醒来缓缓翻身时,因为怕朝着陪护床上的丈夫,已经很轻很缓了,可还是在她动身的那一秒,旁边的男人便惊坐起身。
“怎么了?”秦墨寒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晰,好像根本没睡着。
苏曼菱一惊,看着已经来到床边的男人,讶然低语:“你还没睡?”
“睡了……”秦墨寒同样低声回了句,扶着她的腰身询问,“是不是又麻了?要不要翻翻身?”
“嗯,有点。”
在丈夫的帮助下,苏曼菱小心翼翼地总算翻过来了,身体换了个姿势,酸胀发麻的部位顿时被血流填充,一阵细密的针刺感划过。
她隐忍着,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下。
秦墨寒眼尖地发现,顿时心疼不已,劝道:“若是受不了,我们就提前生了吧,你这样太受罪了。”
苏曼菱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能保一天是一天。”
“萧逸远说,七个月的早产儿存活率挺高的,协济的医生医术过硬,应该不——”
“你不要说了,我不可能提前生的,只要宝宝们没事,我能忍得住。”
苏曼菱有点生气,不懂他做为父亲,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两人正对峙间,病房门被敲响,护士推门温柔地提醒:“秦太太,打扰了,我们又要做胎监了。”
苏曼菱顿时换了副神色,微笑着道:“嗯,麻烦你们。”
“不客气。”
两名护士进来,一番忙碌,又把两个捆腹带帮在她肚皮上,再把胎监器贴上肚皮,慢慢寻找着胎儿心脏的地方。
当床头的仪器发出“嘣咚嘣咚”类似小火车的声音,几人心里同时舒出一口气。
“好了,胎监二十分钟,秦太太辛苦了。”夜深人静时,人们说话都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