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路上不敢耽搁,可回到镇上的时候夜还是深了,半路天色黯淡时,为了行路安全,祁鹿跳下车来,打着灯笼拉着头羊赶路,走了十几里。
一进家门福福就赶紧生火,烧上热水,小顺吃光了留给它的饭,唧唧叫着围在福福身边要亲昵,福福却顾不上它,搬了把凳子放到炉灶旁,让祁鹿过来烘一烘。祁鹿的袍子角已经冻硬了,路上半化的雪泥泞不堪,沾湿靴子和袍角直接就冻得梆硬。
福福拿来干净轻便的棉袍在炉边烤热让他换上,把半湿的靴子脱了。祁鹿应该是冻坏了,换好后缩在椅子上吸着鼻子。
姜汤熬好了,福福先给祁鹿盛了一碗,又从炉膛里刨出两个白薯。
祁鹿捧着姜汤,眼巴巴看了福福一眼,“你先……”
“你快喝吧,”福福说,脸被灶台的热气熏得红红的,“不把寒气逼出来,要生病的。”
祁鹿这才低头慢慢吮着碗沿,福福把剩下的一点姜汤倒进自己碗里,先喝了一点,直至鼻尖冒了汗,才拿起一个白薯慢慢剥,薯皮都喂给早就黏在腿边的小顺。
祁鹿喝了半碗姜汤,感觉周身都暖了起来,抬头看看福福,发现她也正看自己,没忍住就笑了。
“这样真好。”他说。
“你冻傻啦?”福福说,翻了个白眼,心却急跳起来。
匆匆吃了一个白薯,就起身把他换下的棉袍放在火边的椅子上烘烤,又拿了靴子准备去刷洗。
“别忙了。”祁鹿说完紧着吸了下鼻子,英挺的鼻管下已经淌出清清的鼻涕。
“现在刷出来,就着炉火明天就能烘干了。”福福说。
虽然她爱懒着,可也知道每日都有每日的事,尤其是他们这个环境下,时间总是塞的慢慢的,事情摆在眼前就立刻去做。
祁鹿叹口气,把油灯放得离福福近些,“我陪你。”
“你快睡去吧,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福福说,实际是他在自己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