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鹿出门后,福福就去灶边揪了些潮的不那么厉害的柴草来升火,地面还是湿的,烟囱往外冒了一阵浓烟火才升起来。
福福打开一点窗户想散散房子里的烟,一打开就看到外面的地面已成了汪洋,再看门口,果然水已漫过了麻袋又在往里渗了,福福忙把窗户关上,抹了抹扫到脸上的雨水跑到地窖里,又装了几袋土运上来。一开门福福就被雨水浇的睁不开眼,摸索着好不容易叠上了第二层口袋,暂且挡住不断上升的水位。
好容易堵住门口,房内地上又积了一滩水,灶里的那点火要灭不灭的。福福又是升火又是擦地忙的脚不沾地,外面一连串的雷声咆哮不停。以前恶劣的天气福福也见识过,只是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仿佛天都要砸下来一般。
烧好热水后福福简单梳洗了一下,擦了些成亲前置办的胭脂,毕竟新嫁娘还是要注意些形象的,然后做了些粥菜等祁鹿回来一起吃。
只是一直等到她饿得头昏眼花,也没见祁鹿回来,福福先给小顺拨了点饭菜,自己叼了一个馒头去窗边透过缝隙往外看。雨依旧大到看不到街上的情景,雷声紧密也听不到人声。福福等不下去了,她包了些食物塞到怀里,翻出家里剩下的一套蓑衣和斗笠穿戴好,这个雨量木屐已经没用了,她找了两块油毡把靴子包上想对付着走出去。
不想刚打开门,就见大牛的娘子过来了,她也穿着蓑衣斗笠,身上直往下淌水,嘴唇冻得青紫。
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大牛和二牛就一起出去了,临走前让两个娘子和老娘都聚在大牛家好相互照应,这会儿雨越下越大,大牛家里的几人担心福福独自在家害怕,所以大牛娘子过来叫福福一起过去,人多好作伴。
听福福说想去给祁鹿送饭,大牛娘子忙摆手,说男人们都去通排水渠和到田里排水去了,福福可不能这个天气单独去,再说他们都是带了干粮的,分给祁鹿些吃就好了,哪用得着她跑去?
福福只好打消了送饭的念头,但想待在家里等祁鹿,大牛娘子却怕她独自待着胡思乱想,硬拉上福福走,说要她过去帮忙看孩子,福福只好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院子里的水已快没过靴筒,福福担心的又固定了下门口的土袋,大牛娘子让她不必担心,说水渠通了排水自然会快的。福福却忧患地掀起眼皮看了看上空,心想照这个下法,就是排水也跟不上啊。
到了大牛家,也许是人多热闹,驱散了些福福心里的不安,前镇长夫人一边揽着小孙子一边说着自己的经验,她说集福镇这个时节的雨不会下太久的,这样的雨以前也见过,但最多一、两天就能止住,而且山上现在有大片的树和竹林,地上也有植被,也不用担心山坡被冲塌了。
听了这话福福到底心安了些,待到中午人家热情的留她吃了午饭,可福福还是担心家里,下午谢绝几人挽留穿上蓑衣先回去了。
回去时街上的积水并没上升多少,可能是排水渠发生作用了,但雨一点没有减小的意思,福福到家时发现厅里又漫进了不少水,小顺正在二楼的台阶上哼唧唧的叫着。她也坐在台阶上把靴子脱下,外面包了油毡虽然没湿透,但脚踝也冻得发僵,她想不起祁鹿走的时候穿的是不是油靴了,就算是,这个天气也冷得刺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