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韦府的管家王柒等王妟和詹七娘走后,又在汴梁逗留了两日。这次跟着跑到汴梁来是王柒临时起意,韦渊不知道。
舅爷的旧宅子在战乱中值钱的东西一点未剩,那更得好好收拾一番,回临安时就是个借口了。
王柒雇了几个人把房子打扫一下,又挑了其中一个老实本分的老者,雇了他看守门户。王柒则躲到一间屋子里,从里面栓上门,整理他这几天在刘平叔那里的所获。
从汴梁内、外城官军驻守的营盘点位,到各处的人数,再到刘平叔在河防上的部署,全都列出来,归纳精简之后誊写到一张纸上。
然后再检查了两遍,并且不写头不落尾,只在末尾画上三根交叉的柴棒子,中间划个圈儿一捆,然后将它叠好了垫到靴子里。
睡醒了一觉,王柒叮嘱看门人,让他好生看守着韦舅爷的宅院,告诉他将来等舅爷迁回汴梁时,除了工钱还有重赏,然后来向刘平叔辞行。
刘平叔自两位婉仪离开后,这几天一直在狠抓军纪。
这次是婉仪突然冒上来了,搞得刘大帅措手不及,说不定什么时候九哥皇帝陛下就到门外了。等那个时候再抓军纪可就晚了。
刘平叔不停的自责,管家来了这些日连个酒席也未张罗。
王柒客气着说,大帅忙着城防和河防的军务大事,已经够操心的,小的哪敢叨扰,今日是来向大帅辞行的,我要回临安了。
他不要刘大帅派人护送,只求了一副弓箭路上防身。
王柒单人独骑,出了城往南走出去四五十里,为才寻着路往河边靠近,金宋开战,尤其是彭城和汴梁收复以后,河渡早已不通,但在偏僻河段还有图钱的私渡,就看你会不会找。
他先打听好了,这才在河边找了个小村子借宿,做一做准备,半夜时来到河边,船工已经在等着他了,一条小船隐藏在河岔子的树窠子里。
白天隔一个时辰,夜间每隔半个时辰就有巡河的官军,这是御前中岳嵩山大军张伯英手下留守彭城的一支马军。
两人蹲在岸边的树丛里等着巡河的官军。
王柒先付了船家一半的渡钱,一块沉甸甸的银子,回来还是同样的一块。
等巡河的马队驰过去后,两人拉出隐藏的小船飞身跃上去,趁着黑沉沉的夜色掩护匆匆划向对岸。
河水很急,小船在河中斜着漂向下游,往对岸靠近的距离,还不如往下游漂的远,不过船工好像早就计算好了,对岸也是一片树丛,正好将船隐蔽的泊好。
王柒上岸后不敢耽搁,朝着离他最近的火光发足狂奔。
张伯英攻陷了彭城,对岸萧县一带的金军没有接到上边的命令,也没见到北边的增援,这些日子就是隔河与彭城宋军对峙。
他们在河岸上也有驻留有小股人马,入夜后营帐中比对岸还安静,只挑着一盏灯,连个活动的人影子都看不到。
王柒抽了那支绑了密信的箭,开弓直接将它射到营帐里面去,然后疾足而回。
船家还在树窠子里等他,两人合力拉着船再往上游走,从这边能够看到对岸举火巡河的官军,可是他们看不到这边。
两人一直将船拉到了出发地的上游,王柒也没见到一个金军的夜巡哨,他一边担心着信在天亮后会不会很快被发现并且送走,一边跳入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