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很快便过。
绿夭被接了回来。
她是被太子手下侍卫一剑伤了前胸,剑气震伤了内脏。
这三天时间,王大夫用了最上乘的药吊住了绿夭的命,再慢慢为她化去淤堵。
自然随着绿夭一同回来的还有一笔账单。
绿夭堪堪能站起来,拿过账单一看,顿时连药都不肯喝了。
柳若言知道她在心中仍是记着自己的奴婢身份,却有点太妄自菲薄了。
她走到绿夭床榻前,笑问道:“你怎么就那么大的脸?认为我一定会免了你看诊汤药费?”
绿夭有点错愕道:“啊?”
柳若言看着账单仔细算给她听:“一共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你一个月的月例是一两三钱。给你留下三钱,剩下的拿来还账。一年还十二两,大约也就白干上个十年便能还清了。”
绿夭哦了一声,显然已经崩溃。
柳若言便又补充道:“反正你每月在府里吃穿是不花自己银子的。想必区区十年,你也能挨得过来。”
绿夭哭丧着脸:“……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好好喝药。”
柳若言满意的看着绿夭一把夺过药碗一灌而入。
这个人哪有时候不能太惯着了!
“大小姐,夫人请小姐去一趟。”杜鹃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杜鹃自从绿夭被砍了一刀以后,便被调来了柳若言身边。
柳若言点点头,带着杜鹃过去。
路上无人处,柳若言问道:“一直让你留心母亲这边,你可有发现?”
杜鹃点点头:“小姐,看样子是老爷遇到什么麻烦了。夫人近几日一改往日的冷淡,居然会在晚上熬了汤给老爷送去。可即使这样,老爷也多半不喝,夫人原封不动的拿回来。可第二天,夫人又会按时送去。”
“是吗?”柳若言不觉好笑。
母亲这是还挂怀着父亲啊。
只是父亲那边……能让他如此反常的想必就只有那一件事了吧。
果然,到了主院,白氏一脸忧心忡忡的将来龙去脉讲给了柳若言听。
柳若言没想到,柳世忠没有升官不是最离奇的,而是她那好二叔居然升了一级,踩在了柳父的头上。
这几日固然柳父为不能升官而苦恼,也是因为她那好二叔将什么事都推给柳父。
翰林院的文章都是要呈交给圣上亲自过目的。
柳得贵已经两回了,拿了柳父做的文章说是自己写的。
而宣帝也是大感惊奇,竟然还有一个不逊于柳世忠的能人干将。
这也罢了,平常需要跑腿的都使唤柳父去,而往往柳父回来,翰林院里分得的任务都已经完了。
柳世忠手里没活,也就没有机会一展所长。
偏偏柳得贵总在这时候以上峰的身份命令柳世忠替他分担,这么一遭下来,最终的成果仍旧是柳得贵的。
柳若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真是万万没想到,她这二叔胆子这么大!
他就不怕穿帮吗?
“母亲?父亲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柳若言不懂,依照她前世的经验能坐上丞相这个位置的总该有几分城府,怎会如此轻易沮丧?
白氏欲言又止,柳若言再三追问,才又得知了一件事。
柳父跟着御史巡察归来,将所见所思整理上奏,却被宣帝斥责胡言乱语。
再加上柳得贵此时崛起,宣帝一时之间便将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