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言淡声道:“没有。哥哥与母亲说说话吧。妹妹去外面给你打点洗漱。”
柳沐深自知柳若言该是生了气,等她出去后才看向白氏。
白氏道:“你自小是在我身边养大的,你如今亲母也不在了。你就是我的孩子。你可记住了?”
柳沐深点点头。
白氏又道:“这两日,我并不觉得受苦。倒是刘氏,自己怀了孕还如此嚣张。她年纪已大,生孩子更是危险,能不能熬得过是一回事,生出来是不是男孩又是另一回事,生出来是男孩是否有我儿般优秀又是最后一回事。变数太多,你也莫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柳沐深只是一时不能接受,听白氏一番劝说也就平复了。
白氏又道:“你这个妹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性子就变得沉稳了。她的喜怒渐渐也不爱表达了。你妹妹今日是极担心你的。”
柳沐深一震:“是,孩儿知道了。”
柳沐深走出门外,看到柳若言就立在外头。
开口道:“妹妹,今日实在是……”
“哥哥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啊。”柳若言面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幅样子的柳若言才像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柳沐深忽而很是感慨:“已经过了年了,你的生辰就快了。及荆之后,你们打算何时成亲?”
柳若言没想到柳沐深居然问起了这个,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具体日子还是等母亲定下再说吧。”
柳若言眉眼弯弯,格外美好。
柳沐深恍惚中似看到了柳书琪,柳书琪只比柳若要小几个月而已。
若是没有这些意外,柳书琪也是今年及荆呢。
“言妹妹,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会好好保护你和母亲的。”柳沐深这话一听便是出自真心。
柳若言好笑问道:“那爹呢?”
柳沐深严肃道:“爹爹是昂藏七尺男儿,我自当与他并肩而立。”
柳若言点点头,随即瞄了他一眼道:“其实,你的事我和娘也很关心的。如果哥哥出去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可以跟妹妹分享。我们兄妹同气连枝。”
柳沐深笑了一下。
便想起了今夜徐紫莹说的话。
面上神色就有些犹疑,柳若言淡淡道:“哥哥对着妹妹,不必有所隐瞒。无论哥哥说什么,妹妹都觉得十分珍贵的。”
柳沐深心中一阵暖流淌过,于是便将徐紫莹今日来找他的意图说了。
他也不傻,徐紫莹说那个法子的时候,柳若言的脸色明显暗了。
柳沐深立刻便为徐紫莹开脱:“妹妹,徐小姐只是一介女流,她说话要是有不中听的地方,你多多担待。”
柳若言静静看着他,眼里有无奈也有超乎寻常的镇静清亮。
“一介女流?哥哥就是这般看待徐家小姐的?”柳若言轻笑。
柳沐深道:“她自小长在乡下,这是头一次进京。以往与我的书信往来也多是一些乡间见闻,不失野趣。她的才情颇有田园之志。不过大概被家里保护的极好,她毕竟对朝堂之事还是想法过于大胆不实。”
柳若言淡淡道:“徐大学士此次进京可就带了她一人。如此受徐家重视的女子却对哥哥做出一副妄言失语的模样……,哥哥,是不是你根本就会错了人家的意思?”
柳沐深一怔。
柳若言继续道:“她那时说完这法子之后是不是极为沮丧,那哥哥可有宽慰她?叫她安心?”
柳沐深想了一下,“……没有。”
柳若言静静道:“人家是想叫你安慰。你却告诉人家你不嫌弃她。这大概与她想要的结果并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