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曲折种种,左长乐无意过多解释,柳若言大概也能料想到其中的经过。
夜色渐渐降临,左长乐往天色凝视一瞥露出一闪而过的凌厉,转过身对着柳若言却道:“今夜的事,你不必忧心,只管锁好了门就是。”
左长乐轻轻拍了拍柳若言肩头,转身便回了主院。
柳若言却不觉一怔。
左长乐……生气了么?
若是没有生气,为何不跟她一同回去?
左长乐先前说她未把自己当成这王府的主子,她回答说因为王府里没有她能放心遣用的人手。
其实,她没有说实话。
她是怕自己太过自作主张惹了左长乐厌弃。
她怕左长乐不说,但在心里会悄然给她记上一笔。
未嫁人前,白氏总是担心她这性子不讨好,后来她重生之后,行事稳重了许多,白氏便再未提起这话。
及至左长乐中间‘死’过一次,白氏就更不提这事。
年幼时,柳若言虽然将白氏的提点不放在心上,但经过前世的结局之后,她也逐渐明白了一点。
大约男子总是不喜欢女子太过强硬。
她前世的深宫寂寥,只能将时间打发在替夜凌华处理各类事务上,甚至于到最后他的奏折也是她。
这般恶性循环耗尽了她的心血。
方才左长乐的举动明明没什么,却让她心中遽然一跳。
入夜,柳若言看完当日王府内外记事录,将东西交给蛮南,让她也看一看。
蛮南有些惊惶。
柳若言安抚道:“难道你只想着伺候旁人吗?便是你只想着伺候我,这府里上下的事我一个人是决计管不过来的。让你跟着一起学一起看,便是要你同我分担的意思。”
蛮南捧着那些账本记录,心头发酸,她没想到柳若言所说的看重竟真的是看重,
蛮南有些哽咽的问道:“柳姑娘,你说收我做心腹考验我的意思便是这个?”
柳若言一顿,不禁笑道:“不然呢?”
蛮南慢慢收了哽咽声,答道:“在北狄,若是侍女被主子看上做心腹,少不得要替主子手染鲜血,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柳若言到没想到是这样。
她忽然问道:“那么雪蓝岑呢?她之前在府中可有心腹?”
蛮南道:“她只信任她带来的侍女,其他的事,奴婢原先只是在前庭洒扫并未过多接触雪蓝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
柳若言点点头,又有些好奇:“我瞧过你的人事录,你是在原管事来之后从外边直接选进来的?你的家人呢?”
蛮南有些犹豫:“兄长和爹爹都参军去了。娘死了。相比起府里其他的人,奴婢的出身算是最为卑微的。”
难怪,从一开始遇到蛮南时便觉得她格外胆小,旁人对她流露出一点善意,她都仿佛得了天大的恩情一般。
柳若言想这般的人要收买只能用真情真意打动。
“日后,你就好好跟着我,若我能在王府里站稳脚跟,虽不能承诺令你大富大贵,但一定不会埋没你。”
蛮南眼含希冀。
柳若言对着她鼓励一笑。
让蛮南带着那些账本记事录离开之后,柳若言便开始了自己的打算。
她得培养一些人手出来,帮她管着王府,她好有更多时间在北狄观察世情。
她不能被动的总是去猜测左长乐的心思,有些事情将她的思绪转移总是好的。
蛮南显得很是上道,柳若言放心了不少。
第二日,柳若言起得很早,她将附院的门打开,主院内的庭院里便站着一个好久未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