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长乐皱眉,王上对司侍的宠爱格外不同。
不想,司侍还未说完。
“……王上还允诺我可广招门徒,将我这一身本事都传下去。”
说到这里,司侍忽然轻轻咳了几声。
柳若言略通医术,狐疑道:“这位司侍大人可是胸肺间有股邪气盘桓?”
似乎就快命不久矣。
这话柳若言未说出来。
司侍朝着她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这笑意里透着了然和感谢。
柳若言登时心情复杂起来。
“司侍大人,王后请您来断我与柳若言谁能胜任洛南王妃……”
司侍笑了笑,带着歉意:“是我唐突了,竟耽误了阿罕娜小姐。”
阿罕娜脸上一红。
司侍看向天空,天空中正是湛蓝如许的好天气。
“我方才说了那么多,便是想为着这最后一句话做准备。”
“你们谁,愿意成为我的徒弟?代我行走?”司侍忽然收了面上的温和,一派严肃认真。
“这是什么问题!”阿罕娜头一个问了出来。
司侍微笑着补充道:“自然,成为了我的徒弟,便再不能与王庭有任何牵扯。”
那就是说,选了做徒弟便不能做洛南王妃,做了洛南王妃便失去了做司侍徒弟的资格。
这还用选么?
这不是明摆着么?
谁都会选洛南王吧?
阿罕娜不屑道:“司侍大人,这规矩是您定的?那可真有些儿戏了。只怕我们谁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柳若言看向司侍并未开口。
左长乐却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
他望向柳若言。
司侍微微一笑:“这是我定的规矩,却也是上天留下的规矩。”
“凡是医者,不论治心或是治人,皆是在与上天争夺人的寿命。本就是在行逆天之举,若是因此享受富贵。更是有悖天理。”
司侍提起袖子亮出自己的一双手。
司侍此人看着面容年轻,但那双手却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叟。
“更何况,有时,我也行一行治国之举,更是将上苍得罪透了。”
司侍忽然看向柳若言:“你是否心中有疑问?”
司侍就仿佛有看透人心的本事。
柳若言定定看向他:“若是成为你的徒弟,可能报仇?”
司侍眼里来了兴趣:“你依附着王爷而活,难道还有王爷为你报不了的仇?”
柳若言没有看向左长乐,她此时竟不敢。
若说左长乐为自己报仇……她不知怎的,只要一想起这个念头,心下竟有了一种遗憾。
若是将自己的事全然告知左长乐。
以他现下的能力,去刺杀莫太师去查探莫太师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那样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清楚莫太师在这一切背后所为究竟是为何,便这样让对手莫名其妙死了,岂非太过便宜。
她的心中终究燃烧着一股火焰,烧得她想自己亲手报仇!
柳若言直直对视着司侍。
司侍反而被她眼中的狠厉坚决给震惊了一瞬。
“柳若言……你想如何?”
反倒现下是司侍来问柳若言了。
柳若言没有说话。
前生隐匿在幕后的往事一幕一幕在她眼前划过。
今生柳父柳母遭遇到的追杀新鲜得还宛如昨天发生过一般。
若说司侍能看透人心。
那……他可看到了她脑海中的一切?
司侍微微颦眉,继而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