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柳若言将左长乐给她的那药膏细细抹在脸上。
打理妥当,柳若言踱步走出营帐,唤来一个护卫低声询问,左长乐离开长安营的事,是怎么安排的。
这二十名护卫本来不知文女官就是柳若言。
但昨夜,左长乐临走之前,不去城中看据说称病的王妃,反而来了这里看文女官。
人进不来,走之前便留了一纸信笺给文女官。
这样的情形下,这些护卫看到左长乐对文女官的重视。
隐约间亦是有了些猜测,对柳若言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
这被单独点名的护卫回答得便很谨慎:“回女官,王爷昨夜趁夜便走了。此事暂时并未声张。”
柳若言了然。
此事,既然是王上下的令,左长乐便是搬出王谕也属正常。
既然现下尚未声张,那自然有他的考量。
达达尔大营里的饮食果然将她的用度跟莫罕迪秋视作同样。
吃过早膳,柳若言等了半天都没见莫罕迪秋来寻她。
她只怕莫罕迪秋当真想着敷衍自己,便迈步出去自去寻莫罕迪秋。
却不想莫罕迪秋已经不在她自己的营帐里。
柳若言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
果然不过一个时辰,莫罕迪秋回来了,她普一出现,便直接来找柳若言。
“文女官,我打听出来洛南王妃休养的地方了。”
柳若言心内一惊,随即惊讶道:“迪秋少主这是打算做什么?”
莫罕迪秋冷笑道:“不打算如何。只是想拜会一下而已。”
柳若言颦眉,却没再说什么。
莫罕迪秋此刻已然将这个‘文女官’当成了自己人,在她看来文女官能被洛南王发配来边关大营受苦经受磨炼,心里必定是不情愿的。
谁愿意放着王庭里的好日子不过来受这等罪。
说不准这文女官你心底对洛南王和洛南王妃都是有怨怼的。
“你只管放心,这里不是王都。在这里,我跟阿罕说得话才是圣谕!”
莫罕迪秋有些好笑的看着‘文女官’的反应。
却见文女官眼里只微微闪过一瞬的惊讶,随后便转为正常。
莫罕迪秋便更是坚定了拉拢的心思。
“走,咱们先去练兵场,你先将今日的功夫做了。等我选上个合适的日子带你去找洛南王妃!”
柳若言暗中记下,然后跟着莫罕迪秋前去练兵场。
莫罕迪秋再三问她当真要她按照军中的训练强度来在她身上施展。
柳若言想了想道:“迪秋少主,此番我若是不当真训练一番。就怕日后洛南王考较起来,我不好交差。哎,毕竟日后我要在洛南王手下讨日子过。再者,我昨夜也想通了,左右都是为自己自保傍身之用,何必敷衍?”
莫罕迪秋眼里闪过一丝极快的轻视,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文女官,本少主跟你无冤无仇,既然你有这个心思,我倒是也不会藏私,我也怕洛南王那里不好交差。只是,你若忍受不了这份辛苦,我可是不会停手的。毕竟你今日这番话可很是让人敬佩呢。”
柳若言如何听不出莫罕迪秋这句话里的轻视和戏弄之意。
她认真点点头,“迪秋少主只管放心。”
莫罕迪秋心里惦记着城里的流言,便道:“今日大军休整,不会有士兵过来。你绕着练兵场跑吧,若是累了便去那边歇息一下。到了该停下的时候我会派人来唤你。”
说完,莫罕迪秋便折身走了。
她一路来到了达达尔的大帐里。
昨日,文女官跟她说得那些话,她看似混不在意,实则心里有些忐忑。
她这么些年虽说也有自己努力的成分在,但更多的各方人马还是看在她的阿罕是达达尔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