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雨浑身一僵,只觉满兜冰雪从头顶处浇灌下来。
左长乐眼眸如星,淡淡道:“别逼我杀你。收起你的心思。”
馨雨立刻跪下。
这时,她才发现,她对左长乐的畏惧和服从也是习惯。
左长乐把玩着匕首,似笑非笑:“尚宫渊真的能保住你?他只怕也是在用你吧。”
方才那一刻,馨雨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她现下当真不敢妄动。
“王爷……我,我……”
左长乐淡声道:“你之前的确有错,你最错的便是伤了季礼常的心。他待你犹如半女,而你却趁他病弱,几乎害了他。”
左长乐说得话字字诛心,确实,这件事才是馨雨心中最深重的悔。
左长乐道:“先前我并不在军中,眼下,我就在你眼前。我给你两个选择,你在尚宫渊此处便是你受我之命与他周旋,日后此事算你一功。”
馨雨其实心中隐隐就在希冀着,此刻听到左长乐真的说了出来,她当即便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那另一个选择呢?”
左长乐淡淡道:“你还想再试一次被人割破咽喉的滋味?”
馨雨一僵,方知,原来方才正是左长乐的手下留情,也是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王爷!”馨雨登时一颗心又转了回来:“多谢王爷。”
左长乐微微颔首,瞟了一眼屋内。
馨雨立刻道:“王爷放心,王大夫无事的,大皇子不敢对他如何。只是小小的惩罚他一番。”
左长乐点头,“这几日你好好照顾他吧,三日后我会再来。”
左长乐对馨雨毕竟心存防备,未将住处告知。
馨雨连连点头:“属下这次一定全力为王爷效劳!”
左长乐看她一眼,转身跃出王府。
馨雨望着左长乐的身影,心下不由得生出敬畏。
其实单论这份身手,左长乐也是不差的。
馨雨默然转身,回转屋内。
左长乐出了王府,倒是不急,绕了一圈才从另一端回到巷子。
却不想,回到住处,却不见了柳若言的踪迹。
“柳若言!”左长乐压低了声音在院中唤道。
却不想根本就没有人回应。
左长乐猛然一拍脑门,自己这是傻了。
怎能直呼她名姓。
“娘子!”左长乐轻声唤道,一路出了住处。
却在巷子出口见到一位买卖凉扇的婆子。
可这婆子也十分奇怪。
这巷子口人本就少,到了晚间大部分都早早睡了。
便是不睡的,也不敢在洛南王府附近喧哗,都会选择去主街上叫卖一些小玩意。
这婆子却十分扎眼的坐在这巷子口?
再仔细一瞧,这婆子摆在脚前的包袱,形状颇有些奇怪。
根本不像是装了凉扇等物的。
左长乐那里还有不明白,立刻便上前将人拉起来往回走。
柳若言冷不防被人拉起来,天色昏暗看不清,唬得她立刻就要叫出来。
左长乐却低声道:“是我。”
柳若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回到住处,左长乐十分生气将她按在桌子前,神情凝肃问道:“你为何不听话,还扮成这婆子的样子出去?你可知,你阿紫黑夜中,破绽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