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明先生问明诺想好新品红酒的名称没有,明诺看了眼水晶杯中的紫红色液体,神情恍惚一瞬,再回头时,她轻声说着,似是回答,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Promise,一诺千金!”
……
周末下午,明诺陪云音吃过午饭便去了宋千帆所在的学校。
一个电话切入,保镖简先生也有了去处。
明诺到那时,宋千帆已经候在那儿不知等了多久。
春日的阳光温暖舒缓,男孩侧身坐着,穿着白衬衫,浅蓝色牛仔长裤。
头发也有被特意打理过,做了清爽干净的造型。
青春,阳光,帅气。
有些女孩子被他流露的美色所迷,恍恍惚惚中遗落了矜持,壮大了胆子,她们拿着手机问他联系方式。
更有甚者,被朋友们推搡怂恿到跟前,前者一哄而散,独留下她站在宋千帆面前,看着宋千帆惊喜、失落、到茫然的转化,她进也不是,退又不甘心。
于是只得顶着张红通通的脸,腰一弯,手一伸,粉红色信封便如被风拂过的蒲公英飘飘荡荡落在了宋千帆笔直的长腿上。
宋千帆愕然。
什么鬼?
像被万伏电击中了,宋千帆的腿突然猛烈抽搐,粉色信封触及的地方犹如被蛇蝎缠绕,恐怖如斯。
“唉,你……”是对家派来的特务吧!
女孩子一见东西送到了,心事了却,唰唰唰跑得不见了踪影。
宋千帆更加坚信了心中猜想。
他小心翼翼挪腿,膝盖悬空,用阴影挡住信封,随后他抬头往路口看,没看到他家的小醋坛子,这才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起身拍拍屁股,立马转移场地。
任由那一抹粉红点缀在青草从中。
乱扔垃圾了,大兄弟。
明诺头戴渔夫帽,拖着一辆小拉杆车,巴掌大的小脸躲藏在帽檐阴影下,看不清容貌,众人只觉得她身材比例堪称完美,却不知容貌如何,又是谁家红颜?
风筝在天空翱翔,雄鹰展翅图案,线放的很长,明诺抬头依稀能看到个巴掌大的小鹰。
明明它在一排造型奢华的风筝当中最不起眼,而明诺偏偏就只看到了那一只。
她没太靠近,甚至没有出声惊动他。
宋千帆坐的地方有坡度,不方便摆放东西。明诺另外寻了一处平坦的草地,把野餐垫从箱子里拿出来,摆满各种保鲜盒和饮料。
直到两个箱子都空了,那呆子还不曾转身看一眼,一直没发现她来。
宋千帆时而看看路口,时而摆弄手机,一条腿弯曲,胳膊搭在膝盖上,手里拿着风筝线轴,脚上夹只人字拖。
本也岁月静好,奈何这人坐不住,即便现在坐在那儿,屁股上却似长了刺,心早跑野了。
腿不安分地抖动,人字拖拼命拽着一根脚趾头晃荡在半空中,岌岌可危。
于是手抖线也抖,风筝跟着抖。
“帆总”
听到明诺的声音,宋千帆犹如狗听到了肉骨头落地的响动,不曾回头身体就先一步有了反应,只见他手肘撑地,身子腾空旋转,弹跳,落地。
手里抓着线轴,往这头跑的时候,人字拖鞋小式微终究落了单,他又不得不跳回去找鞋。
空中本就晃得厉害的雄鹰经他一通拉扯,更加慌乱,踉跄着在空中横冲直撞,一往无前。
一时之间,不知冲撞了多少才子佳人的殷殷浪漫。
周围尖叫连连,宋千帆丢掉线轴,一脸“有错的是风筝一家,我只是个无辜的孩子”,无视身后一团糟乱,心里眼里只有他家小公主。
“老婆老婆,想我没想?”明诺想去旁边垫子坐,宋千帆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怀里带。
“怎么不打我电话?”
推车还在旁边,宋千帆猜到简先生没有跟来。
两个大箱子都是明诺一个人拿进来的。
步行十多分钟的路程。
宋千帆心疼的不行,他家从小小公主娇生惯养,十指不碰阳春水,手娇嫩的不得了,“手酸么?老公给你揉揉。”
明诺喜欢听他絮絮叨叨。
“宋千帆,你个狗逼。”
“我*日啊!老子好不容易放上去的风筝,就被你个狗毛嚯嚯了。”
“抢走我对象的注意力我认,颜值咱拼不过,但你砸我的约会不能忍,兄弟们冲啊!打死这祸害。”
“加我一个!”
“早看他不顺眼了!”
只闻雷声不见雨,众人气急败坏叫嚣的厉害,却始终没见有人上前来打。
明诺认识那几个声音大的,是宋千帆的室友,朋友圈里见过,和宋千帆关系极好。
她拍拍宋千帆,宋千帆松手,明诺起身,朝众人微微颔首,对宋千帆的冒失之举表示抱歉,并邀请大家一块过来品尝东西。
宋千帆护食,揽着明诺,暗地里朝众人龇牙:滚远点,别打扰爷爷约会!
室友笑着说嫂子好,大家在闹着玩。他们对着明诺的真挚得体感到亚历山大,实在做不出什么粗鲁的举动来,好像如果说了做了,便是对人家的一种亵渎。
表面上笑着婉拒了,心里却把宋千帆骂的狗血淋头。
宋千帆一脸荡漾。
室友们凭白吃了一肚子带血的牙齿。
“别理他们,老婆多管管我。”
身后一团火热,明诺觉得自己就是一块巧克力,快要被暖的化掉了,她倚在宋千帆怀里,把湿巾给他,“擦一擦,全都是汗。”
宋千帆用坚硬的下巴抵着女孩柔软的细发,在损友揶揄的视线中,嘚瑟着,脖子伸的老长,眯眼直哼哼,“要老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