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天君眉头皱起,难以相信他接连感应到的变故。
他赐给了那些下属强大的实力,同时也在他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留了属于他的血液,让他可以隔着千万里也能大约感知到这些人当下的状况,至少能知道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甚至那几位重要的臂膀眼前的画面都能被他捕捉到。
在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竟是有这么多人接连断开了连接?怎么可能!?
西唐李元绝那个家伙是莽夫,空有一身蛮力却没有脑子,被人玩死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至于武天兆、梁万生之流本来也指望不上他们能有多大用处,死了也就死了。
奥斯汀那个废物,自己明明把卡尼休身上的诸多顶级法器赐给了他,明明他身为玄极上境法师,精通冰系法术,居然还是抵不住那冰封魂棺之法。
柳轻鹤那老东西满脑子想要云神宗成为灵元第一宗门,却是胆小怕死,遇到危险只想着退缩躲避,一点魄力都没有,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秋田铭和秋田野彰吸收了那么多的太昊之血,按理说实力已经不输给曾经血洗风隐大陆的乌斯尔,怎么也死了?
那只魔猿是巴琳娜最强的宠物,自己还在它身上注入了包含遗魂古树气息的精纯死气,虽说死气的注入会带来极大的痛苦,可本以为能让这畜生不死不灭,没想到竟是被那米莉安把死气给吸收了过去。
金阙星官的实力已经临近玄极顶点,世间少有人能及,却是被两座大阵所镇压,自己又折一臂膀。
紫霄掌握了空间秘法,本应成为游走于黑暗中的最锋利的一把剑,成为这个世界最厉害的杀神,可她…竟死在了另一位刺客手中,堪称耻辱。
这些人明明应该把肃清世界的好消息传给自己,最后等来的却是一个接一个的死讯?
天君心头火起,整个精神世界都变得燥热动荡,他安慰自己至少咏月星官那边似乎还算顺利,并没有异常的信息传回来,可是…自己通过血脉感知传过去的消息,为何迟迟没有回应呢?
这一刻,姜陵似乎看穿了天君的心思,眼神嘲讽地冷笑道:“让咏月去对付左瑾,是你最自负最愚蠢的决策之一。”
在五百年前,咏月星官便是天君最得力的臂膀,星官之中最强者之一,曾经让无数神庭高手束手无策。现如今借用韩甯的身体将他复活后,天君帮助他进一步完善了幻境,咏月变得比以往都要强,所以天君对咏月有着十足的信心,他沉声道:“我知道你曾经找到过咏月幻境的出口,但现如今咏月的幻境已经几乎完美,玄极之中没有人能看得穿他的…”
“几乎完美,就不是完美。”姜陵带着几分轻蔑道:“左瑾庭主守在大陆最北端,凝望了冥渊数十年,而冥渊是什么地方,看来你也不太了解啊。”
天君确实不知道冥渊是什么,毕竟他也不是无所不知,况且冥渊的确是这个世界最神秘的地方,连神明都没办法完全说清楚。
但在与封歧一战中,神子天珏告诉过姜陵冥渊的一个重要定义——世界的出口。
左瑾凝望了世界的出口近百年。
而区区一个幻境的出口,他难道还找不到么?
天君心中不甘,可是再三确认下,还是接受咏月似乎真的不会再有消息传给他了。
“为什么?”天君看向姜陵,眸带恨意:“为什么这些人敢反抗我?他们明明应该知道我有多强大!”他愤怒中却感到有些可笑道:“这一群蠢货,就因为你传给他们的那一句疯话,他们就信了?”
姜陵扬起下巴骄傲道:“你也不问问我是谁。”
天君双眸一瞪,无形而恐怖的威严降下,姜陵站立不稳直接半跪在地,整个人形都颤抖得有些模糊,明显是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在这个精神世界里,天君就是唯一的王。
他俯视着姜陵,冷漠道:“你是谁?你就是一个无根无源的外来者,一个欺世盗名的狗屁圣师,一个异想天开的小丑。”
“这小排比句甩的,词还不少,但你说的不够具体啊。”姜陵明明忍受着灵魂煎熬的痛苦,却咬着牙关,缓缓站直了身子,脸上带着昂然笑意道:“记好了,我,天行者姜陵,秦国官大夫、北罗帮供奉长老、东周玄部佩印侍郎、维洛女皇亲卫副统领、魏齐金朴四大世家座上客卿、神弃一族的拯救者、云神宗李轻舟亲传弟子、神庭圣师、神之权杖执掌者、神子指定的救世主…”
“闭嘴!”天君身上威压再涨,他伸手掐着姜陵的脖子,怒容问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过是棋盘上几个棋子得失,你就以为你赢了吧?”
“我只是…想告诉你…”姜陵发声困难,依然坚持说道:“你是怎么输的这盘棋…”
“你是想向我炫耀,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认可你,很多人相信你是吧?”天君笑了起来,他笑容逐渐狰狞,但马上他笑容瞬间收敛,声音冰冷的如同凛冬之地的寒风一般道:“可棋局上的得失又能怎样呢?你要明白,就算有再多的蠢货愿意相信你的鬼话,你也没有有资格作为棋手与我对弈!”
天君松开了手,他冷着脸傲然道:“这棋盘是属于我的,就算上面没有了我的棋子,这局棋也是我说了算,你还不明白么?你已经是废人一个,我现在就让你亲眼看着,我会如何将这些信任你的愚昧之徒,一个个亲自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