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整个村庄安静了下来,一盏接着一盏灯熄灭了。
寂静的深夜里,只有扑簌簌的雪声,偶尔传来一声不知道谁家狗子的叫声。
晚上负责巡逻的一队四人,从不远处的山上换岗后往回走,满身披着雪花,脚下“咯吱咯吱”的踩着雪。
“这场雪说下就下,早知道穿棉鞋了。”一个人嘴里呼着白气说道。
另外几个都笑着,往前继续走着。
“早知道,我就穿我媳妇儿新给买的雪地靴了,还轮到你说?”
“呵呵……”
几个人说笑着,踩着没过脚踝的雪绕过山梁,再往前就回到小院了,热乎乎的炕,再来碗热乎乎的汤,再往被窝里一钻,给多少钱都不换。
从城里的方向,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无声的开到了村子里一家门前停了下来。
从车里跳下来一个人,来回看了看,转身把大铁门打开,手一挥,面包车开了进去,那人跟着走进去又把铁门关上了。
院子里的鸡受了惊,在鸡窝里扑腾了两下,“咯咯”的叫了几声,等车上下来的人都进了屋子才安静下来。
屋子里的灯开了,没过多久又关上了,但并没有漆黑一片,好像里面的灶膛点着炉火,在窗户上映出一点昏黄的光来。
雪下得更大了,凌晨四点的时候,大雪已经没过了膝盖,树枝上压着沉甸甸的雪,不时就会因为经不住分量,一抖,雪从上面落到了地面,在地面的雪地上砸出一个浅坑,转眼,浅坑又被新的雪覆盖上。
山里,万籁俱寂,古墓上面的帐篷里,两个人在里面睡觉,两个人在外面对着手哈气跺着脚,不时说上两句话。
就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梦乡的时候,之前面包车进去的小院里,两个人影背着大大的背包,偷偷的溜了出来。
他们从大铁门出来后,来回张望了一下,大雪映照着的夜晚很明亮。
两人沿着边缘往村子的一头走去,很快就绕过村子进了山,不多时,两人留下的脚印消失在了大雪里,没有人发现这里曾经有人经过。
一大早,雪停了,浓重的雾气因为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久久不散。
村长家的媳妇早已经把早饭做好,回头跟炕上还在睡着的村长说了一句:“俺走了!”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在大门口就遇到了从不远处走来的两个同村妇女,笑着打招呼,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马教授他们的小院走去。
洛凡已经习惯早起,练过功后,和胖大海一起把院子里的雪扫出来一条路。
“大兄弟,起这么早啊!”田翠芬领着人走进来。
“大嫂子来啦!”洛凡入乡随俗的跟她打招呼,“你们来的可真早!”
“不早嘞,做好饭正好都起来了!”田翠芬利索的把厨房里面的东西搬出来,就在院子里开始忙活。
没一会儿的功夫,随着“剁剁剁”案板上剁羊肉的声音,屋子里的人都起来了,江城来的几个年轻人看到漫山遍野的银装素裹,又是一阵大呼小叫的。
田翠芬他们看得直乐。
在郝文杰带着换岗下来的队员进来,一大锅热乎乎的羊肉面刚刚出锅。
院子里或蹲或站的都端着个大碗闷头吃着。
忽然,洛凡感觉自己的脚下传来一下微微的震动,如果不注意很难察觉,如果外面有辆车经过,震动也会比这个大。
但是,洛凡和常人不同,脚底的震动就像是从很深的地方传上来似的,就在脚底位置轻轻碰一下就消失了。
看着院子里正和人说笑的郝文杰,洛凡几口吃完自己的早饭,和郝文杰打了个手势往外面走去。
郝文杰见状,赶紧扒拉了几口,把碗里的汤喝掉递给旁边人后跟了出去。
洛凡站在往山上走的小路路口处,郝文杰走过来,“洛先生!”
“应该有人进山了。”洛凡说道。
“不会吧,我们一晚上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啊!”郝文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再说了,热成像仪也没有什么发现,会不会你……”
他刚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洛凡的表情很凝重,于是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洛先生,您为什么这么说?”
“我刚刚感觉到地下有震动,如果没错的话,他们人在地下,炸洞口呢!”洛凡说道,“只不过我现在还不清楚他们到底在什么位置。”
“啊?可是,我们,我之前没感到什么震动啊!”郝文杰一惊。
“不要紧,或许是我搞错了也说不准,可能昨天一直说这个事,有点草木皆兵了。”洛凡忽然就笑了,温和的样子让郝文杰松了口气。
他笑道:“警惕性还是要保持的,我这就跟着他们进去一趟看看去,万一没有搞错呢!”
他这么说,不仅是给洛凡找个台阶下,也是谨慎的反应,毕竟这种事情谁都不敢打包票的。
“行,等会儿我跟你们一起去!”洛凡说道,“回去吧!”
两人回了院子进了屋,别人看来也没问两人干什么去了,都在做着今天工作的准备。
胖大海特意找出一件薄棉的外套给洛凡穿上,他们从江城过来,也没预料到会遇到大雪,根本没有其他准备,鞋子也是普通的布鞋,还是他跟人问了,从村里唯一一个小卖店里买了两双手工棉鞋回来,两人总算是不单薄了。
但是洛凡穿上薄棉外套后,说什么都不肯穿军大衣,他根本不怕冷,再说了,上山后穿那么多影响活动,很不习惯。
最后,胖大海只能放弃了,自己裹了一件军大衣,像个球似的背着一个背包跟在洛凡和郝文杰后面艰难的往山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