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宫内的躁动在夜色中一直持续着。全世界的不安与动荡都在缓缓发酵。巨大的城堡门前,豪华的有些夸张的温泉广场上,那把上百米高的黑色的巨剑石雕依旧静静的屹立着。李天澜站在巨剑剑柄处的最高点,抬头看着夜空,已经沉默了很长时间。喷泉的水柱带着巨大的力量冲向高空,水幕被灯光渲染成无比炫目的色彩,李天澜站在那,脚下就像是踩着一片彩虹。手机上媒体推送的声音几乎是不间断的响着。各大媒体都在不间断的发着消息。今日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多。上午的时候,那片席卷了幽州城的剑气风暴热度还没有下去,从南云行省跨越了数千公里距离一直蔓延到幽州的彩虹已经出现在了无数人的视线中,紧接着是南美前所未有的超级地震,陆地板块的震动在一天的时间里已经影响到了小半个南美,巨大的天灾风波还没有平息,全世界都看到了那一轮蓝色的圆月。中洲已经是黑夜。幽幽的蓝月带着毁灭一切的光芒,遮掩了中洲上空的群星。而世界的另一端,白昼之下,日月同天。这些异常情况目前还没有任何权威性的解释。这些已经完全成了各个国家热议的话题。而作为这些事情的当事人之一,李天澜现在关注的焦点已经转移到了整个世界上。世界变得完全不同了。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一点。这种不同,似乎是超越了他认知之外的某种坚固。当蓝色的圆月出现在天空,当那片如同天幕般的剑气卷过轩辕城,李天澜几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世界的变化,以及自己的变化。无形的空间像是发生了某种意义上的重组。黑暗愈发深沉。繁星愈发闪耀。大地愈发宽广。而具体到他自身而言...他对剑气的感知则愈发敏锐。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他似乎可以更加轻松的去操控每一道剑气,也可以进一步发挥出每一道剑气的威力。剑二十四,长生不死印,他自己的绝学,以及他可以模拟出来的每一种绝学在他手中都可以变得更加强大。绝学在他手中似乎变成了某种形势。而他现在则掌握了一部分本质。绝学,剑气,剑光,本质都是锋芒。破碎一剑的锋芒。世界还在一点一点的细微的变化着。李天澜自己的改变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他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却可以确定一点,现在的自己,至少要比那轮蓝色月亮出现之前要强一些。这种战斗力的增长并不是很大,但却是明显的进步,这一小步,已经让他再次接近了他认知中的武道终点。只是他不清楚这种变强,到底是因为自己对剑道的理解在无形中加深了一些,还是因为世界无声无息却又极为明显的改变才造成的。如果是前者,李天澜坦然接受。如果是后者,那又意味着什么?丝丝缕缕的剑气遍布在东皇宫的每一寸空间里,剑气无处不在,但却又像是从不存在,若有若无的锋芒以李天澜为中心扩散到了整个东皇宫。这种状态下,东皇宫每一个最细微的角落都在李天澜的掌控之中。他可以听到东皇宫精英们正在讨论不久前万剑出鞘的内容,可以听到有些人在讨论南美的地震,还有人在憧憬东皇宫辉煌的未来,可以感受到夜风吹过树梢,吹过水面,也可以看到上千米外夜色下的丛林里,一堆蚂蚁正拖着一粒稍大一些的面包屑爬向自己的巢穴。他的战斗力已经真正接近了真实环境的上限,在他的剑气笼罩范围之内,他完全就是无所不知,又无处不在,甚至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扭曲东皇宫内自己的每一道剑气,让无数个剑气分身瞬间填满东皇宫每一处空间。李天澜将遍布东皇宫的一道道剑气变成了自己的眼睛,认真的研究着东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几个小时前,整个东皇宫所有人在他的命令下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东皇宫内依旧保持着那片剑气卷过轩辕城上空的模样。每一片树叶,每一根树枝,每一株杂草,每一片花瓣,每一块石头,所有的一切都在那片如同天幕般的剑气卷过高空时发生了细微的改变。万事万物,所有尖锐的,所有的棱角似乎都指向了某一个方向。其实方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棱角拼凑起来,无形中组成了一片宏大到看不清楚形状,但却又真的存在某种形状的图案。那片图案不断的延伸着,从东皇宫一路蔓延出去,遍布轩辕城,遍布天南,甚至遍布全世界。以李天澜现在的能力,他剑气覆盖之下,只能看到东皇宫内的一小部分图案。可即便是这一小部分图案,他也无法理解。他唯一能够确定的,这片巨大的图案,绝对与剑道有关。他默默的站在东皇宫的最高处,慢慢的,又细心的将图案一点点的烙印在脑子里,不断分解着,思考着。这幅暂时理解不了的画面在脑子里变得越来越清晰。当李天澜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突然微微挑眉,低头向着巨剑的下方看了一眼。透过色彩绚烂的水光,一道窈窕的身影正静静的站在喷泉之下,也在仰头看着他,面无表情。望月弦歌。这位黑暗世界的黑暗女王自从被李天澜带回东皇宫后就一直很低调。她在北海决战中受到的伤势基本上已经算是痊愈,有轩辕无殇的存在,望月弦歌体内多年积累的一些暗伤也恢复了绝大多数,无论他的身份是什么,起码在医生这方面,他的专业能力足以秒杀全世界的所有同行了。望月弦歌伤势痊愈之后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大部分时间里,她低调的几乎像是不存在一样。李天澜想了想,他在东皇宫待的时间并不长,印象里,他在这里的时候,似乎根本就没见过望月弦歌踏出过自己的房间。“什么事?”李天澜平静的问了一句。望月弦歌默默的看着他,沉默了两秒钟,才淡淡道:“我来跟陛下辞行。”“嗯?”李天澜低下头,居高临下。“回家。”望月弦歌眼神飘忽,平淡道:“出来很长时间了,我该回东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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