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的下山,周围没有流水,没有一点动静,看来今天晚上要在树上过夜了,。王伟波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嘴上起了泡。浑身不断痉挛。
“哥,你坚持住。”
“没事,可能是感冒了,你要是能走就走吧,往东十几里有村庄,到了村庄就好说了。”
贺丰收看看茫茫的黄水,心里想,就是到了村庄,估计村庄也淹了。群众都转移了,找不见人,还是不能救王伟波。再说,王伟波一个人在这里行吗?
“洪水很快就会退去的,我们一起走。”贺丰收决定留下来。
怎样过夜?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有睡,两个人不能像鸟一样的蜷在树上吧?看准水里的木块杂物,贺丰收捡了一些,又弄断一些树枝,搭了一个简易的床。把王伟波弄到床上。
“哥,我听说以前有鸟人的部落,咱们两个返祖了。”贺丰收笑着说。
“兄弟,你真有办法,这床睡着不错,比五星级酒店都美,可以看见天空的星星。听见流水声,夏夜凉风习习,远处有蛙鸣,天上人间。”王伟波说着,浑身又痉挛了一下。
“哥,你是不是冷?”
“没事。”
贺丰收把上衣脱了,盖在王伟波的身上。
“谢谢你兄弟。”王伟波说着闭上了眼睛。
贺丰收听说,人到了这个时候不能睡觉,一睡觉病情会更严重,甚至会睡过去再不会醒来。就没话找话的说:“哥,你老家是哪里的?”
王伟波没有理会贺丰收。
“哥,你睡着了?”
“嗯。”
“哥,你再瞌睡不能睡觉,睡着了对身体不好。”
“嗯。”
看来王伟波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了。就推推他的身子。说:“哥,你不要睡着了,睡着了,病情会加重,夜里天更冷。陪我说说话呗,我有点害怕。”
王伟波抬起脑袋,贺丰收用一团树叶塞到他的头下。“刚才你说啥?”
“我说你老家在哪里?”
“本县的,在县城南部,离这里一百多里。”
“哥,你今年有三十吗?”
“三十多了,三十二了。你叫我哥不亏吧?”
“不亏,不亏,你比我大好几岁呢。南京到北京,叫哥是官称。你是当官的,就是比我小几岁,我也应该叫你哥,是不是?这叫拍马屁。”
月亮升起来,王伟波的嘴角翕动了一下。说:“你小子拍马屁学的挺快,不过又弄反了。以前都想当大哥,当大爷,现在的官场都想装嫩。明明脸上一脸的折子,老家的亲弟弟都当爷爷了,他才四十出头,还是年轻干部。”
“为什么?”
“档案造假呗。把自己年龄改小了七八岁。这样的干部多了。”
“看来以后遇见当官的我就叫老弟了?”
“叫老弟更不行。”
“那怎样叫?”贺丰收迷惑了。
“一般干部你就叫主任,是主任你就叫科长,是科长你就叫处长,是处长你就叫局长,反正给他升一级他不会反对。”
“官场学问大。我贺丰收实在,一根筋,弄不懂里面的道道,还是给人家当差,给人打工实在,把自己的活干好就行,不考虑那么多弯弯绕的东西,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