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宴上,气氛要比之前缓和了好多。
原因在于这位来自大汉的使者,从敌人摇身一变一下子成了自己人,这种变化不是单单只靠计划就能完成的。
更多的还是靠的是勇略,是随机应变的智慧,是当前形式的分析,单从这个角度看,燕青这次出色的外交,在表演技巧上面,要比王玄策访刘备那次高明了许多。
本来对此事带有怀疑态度的仓邺,听完彻里吉的话后,总算是相信了些。不过进一步证明肯定是免不了的,究竟是真是假,只要派人前往大营,面见迷当大王一问便知。
随后,仓邺看了摩嘎一眼,后者会意,摆了摆手。适才还耀武扬威的武士们,得到命令便立即退出大帐。
“既然彻里吉将军都这么说了,我们也愿意相信轩王殿下的诚意,至于这联姻之事,我看还需上报给迷当大王,待大王决定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说完,摩嘎拱手施礼,与仓邺一起走出大帐。
两人走后,其他将官也都纷纷借故告辞,不多时,适才还笙歌燕舞的酒宴,便只剩下寥寥数人。
彻里吉长出了一口气,见宴席上只剩下了寥寥数人,不免有些尴尬,便举起酒杯敬燕青道:“属下实在不懂礼数,还望上使见谅。”
死里逃生的燕青此时也恢复了作为使者的状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微笑道:“听闻将军妻妾众多,今后公主与将军喜结良缘,还望将军能善待我家公主。”
“这是自然,大汉公主身份高贵,又怎能与我那些庸脂俗粉相比,吾自不敢有半点怠慢。”彻里吉憨笑地回答。
“如此甚好。”
二人又简单寒暄几句,随后各种离席。
深夜,彻里吉一个人躺在自己的行帐之内,久久不能入睡。
他想不通,为何今天燕使者要扯这么一个弥天大谎,这种谎言看似符合逻辑,不过,一旦摩嘎他们派人前往大营,找自己那位大哥求证,那么谎言将不攻自破,等待燕使者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今天还帮着他说话,等日后大哥知道了,很难想象又会怎么来对付自己。
此时的彻里吉虽然躺在冰冷的床榻之上,心里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燥热难耐。
“看来今天是冲动了。”
心中感慨一声,彻里吉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后悔。为了一个汉人,自己实在没必要这样犯险。
心中一阵苦闷,随即在榻上翻了个身,侧卧着眼望着帐门,继续思考今后的对策。
就在恍惚之间,只见帐帘,正在被不知被何人用手慢慢挑开。
“什么人!”彻里吉不由得警惕起来大声问道。
“嘘!大王低声。”
这个时候还能称呼自己大王的,看来是自己人。
彻里吉将提着的心放下,定睛观瞧,来人原来是自己的亲信部将阿骨。
看清来人后,彻里吉低声问道:“有何要紧事?”
“请大王穿好衣服,随我来。”阿骨轻声回答。
彻里吉心中知道,阿骨这么晚来找自己一定有很要紧的事,不做多言,当下披了件兽皮,跟着出了营帐。
刚刚走出帐门,发现那些负责守望自己的卫兵好像没看见自己一样,依旧目视前方不为所动。
“大王误惊,这些侍卫全是我的亲信,不会将今天的事,告诉摩嘎。”阿骨说。
彻里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二人一前一后,静悄悄地朝后营走去,避过了一些巡夜的兵丁,左转右转,来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军帐后面。
来到此处,彻里吉发现早有两人在此等候。
一位是同为自己心腹部将的崖虎,另一位则是刚刚还一同饮酒的大汉使者,宦官燕大人。
燕青见自己要等的人来了,当即抱拳拱手,声音也恢复到了本来的样子说道:“轩王帐下禁军侍卫,右侍卫长燕青,见过将军。”
见状,彻里吉拱手回礼,表示重新认识了,笑道:“原来是燕大人,在下有礼了”
燕青一笑说道:“将军,今日危机当头,适才在酒宴之上,燕青口无遮拦,还望将军勿怪。”
彻里吉摆了摆手说:“无碍,若不是侍卫大人能言善辩,恐今已危矣。”
然后又讲道:“其实,我等众人一直感恩大汉,并不愿与大汉为敌,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大人今天也都看见了,偌大的军营,我虽然还是主将,不过却早已名存实亡,轩王能够赐婚,已是万分感激,不过,以我现在的势力,真的无法断言能报答轩王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