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慢慢地上桌,顶级厨师的手艺没话说,色、香、味俱全,就连摆盘的细节也照顾得周全。
一开始,慕瑾歌觉得他说自己不挑食,只是场面上的客套话。殊不知,她慢慢地却发现,原来傅年深是真的不挑食,上桌的菜什么都吃,只是表情平淡难辨喜恶,看不出钟爱哪种菜色。
“傅公子。”瑾歌搁下筷子,端起茶杯搁在唇边,“说说照片的事。”
傅年深帮她挡下一波不小的八卦轰炸,眼下并未主动开口,说明并不想邀功,仅仅想同她吃一顿午餐仅此而已,而她却开了口,不知意欲为何。
“没什么好说的。”他的口吻,透着轻描淡写,“只不过在照片流出去前,封锁住而已。”
EK的娱乐帝国坚不可摧,捧谁亦或是雪藏谁,那不都是傅年深一句话的事情,何况区区封锁一条娱乐八卦。
慕瑾歌饮着茶水,大半杯入肚后才放下杯子对他说:“其实,你不用帮我什么的。”
那一个亿的拍卖,她也是不认的。
闻言,男人眉梢不见起伏,声线却透着懒洋洋的笑意:“瑾歌,你不用对我心存感激的,你是未来的傅太太,也是EK财团未来的女主人,尽我所能护你周全,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他说得自然而然,就好像凡事已成定局。
瑾歌一下噎住,在酝酿半晌后缓缓开口:“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傅年深单手搭在椅背上,不急着反驳,只是朝她眯眸浅笑,“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瑾歌。”
如梦中狮虎,只待清醒时日的大杀四方。
生在豪门,长在豪门,瑾歌从小的原生家庭环境,限制住她接触到傅年深这种人。
哪种人——满眼挟裹着戾气的志在必得,以及从不掩饰的野心勃勃的那种人。
她应付不来这样的人,从未交手怎定胜负?
“瑾歌——”对面的男人也搁下筷子,用自带的手帕一根一根擦着修长分明的手指,“皆说生命可以不分贵贱,可是好比你我,你生来就被人叫做小姐,而我是被人弃如敝履的遗腹子。”
静静听着的她保持着沉默,剪水般的清瞳里映出男子清俊的容颜。
那日的瑾歌渐渐忆起,以往安城人谈论起傅年深的时候,满是歆羡敬佩的眼神里,偶尔夹杂着些意味不明,会叹道:“说到底不是顺风顺水走过来的豪门公子,而是一个善于在暗处排兵布阵工于心计的天才商人。”
生于豪门,反被豪门所弃,这是他和她的不同。
傅年深的字典里,向来没有低头服软等字眼,索性翻身成为豪门,最后将豪门踩在脚底,不屑一顾。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他鲜少与人说起自己的过往,不知今儿怎么倒对慕瑾歌多说了些。
饭点时间,店内宾客络绎不绝。
待二人用餐完毕,瑾歌拎包起身觉得眼前发黑,身子晃两下,忙伸手扶住桌沿,不小心拂翻杯盏溅脏裙摆。
试药的后遗症,三番五次的。
她摁着太阳穴,等视线清明的时候,男人已经停在咫尺。
傅年深有自带手帕的习惯,宛若沿袭着旧习,总有干净的草云纹四方帕待在身上。
眼下,他掏出手帕,弯下挺拔高大的腰身去帮她擦拭裙摆污渍。
众人侧目,目光带着暧昧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