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劳斯莱斯从遥远处缓缓开来。
村头路口,杏卫背靠树干斜躺在阴凉处,手中拿把竹扇子在给自己扇着风,有一下没一下。
那双睁不开眯起的眼睛,突然间看到从遥远处开来的小车,一颗心顿时沸腾起来,“耶!我的个乖乖,不撒谎真抽时间赶了回来,还开着亮瞎眼的豪华跑车。”
惊叹羡慕中,他忽的从坐的石板上站起身来,手中拿的竹扇子掉落在地。
在旁边石坝晒黄豆的吴嘉凤,她听闻到儿子的声音,立马丢掉拿在手中的耙子。她紧张兴奋起来,不要忙着晒黄豆,几大步闪电般跑到杏卫那边去,先迫不及待的询问:“杏卫,你说的是唐琳吧?”
这时候,他们母子两早已和好,早已忘记彼此之间言语不和,曾经脸红脖子粗吵架的不愉快。
当然,两人有的吵架,最终以吴嘉凤败阵而收场,她不仅心平气和的主动放弃下地干农活,还屁颠屁颠乐呵呵的独自跑去收拾房子,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竟笑开了花。
眼目前在家晒黄豆,她纯粹是想等候唐琳到来,好做安抚工作,让潘溪霞无所顾忌能到她家老房子暂住。
因杏卫给她说,郎家俊向大家传过话,一旦今天潘溪霞被唐琳赶出来,郎杏坳没人敢伸出援助之手。
在她不算聪明的脑子看来,现在,她家儿子就缺少个可以献殷勤的好机会,因杏卫变掉了性子,早已放下以前的臭架子,真正成熟稳重起来,并能担起责任举家过安稳日子。
可在杏卫内心里,他非常讨厌母亲的想法,又离不开碍眼睛的母亲。
对眼前母亲鬼打慌似的跑过来询问,他满脑子的不耐烦,一眨眼功夫彻底暴露无遗,“你就爱明知故问,在我们这个郎杏坳,又有几个牛人能够买得起豪华跑车的?”
早已习惯杏卫的那副臭脾气,吴嘉凤听不见似的没当回事儿,她沉浸在极度的兴奋中,自顾自说:“你就在这里呆着,我负责去童家,见机行事在旁边好好安抚下我们家媳妇儿。”
“我们不是早说好了吗?我还要你交代?”杏卫嫌弃母亲的啰嗦,一生气立马扭头走开去。
吴嘉凤顿时是个满脸的不舒服,她胡乱搓几下有些脏的手,又拍拍穿的衣服裤子。她哼两声,一转身离开石坝朝童家方向走去,在背后开始嘀咕,“神气个鬼,要不是我把你生出来拉扯大,现在有你牛的吗?”
而行驶在乡村公路之上的豪华跑车劳斯莱斯,与郎杏坳的距离越来越近。
杏卫的猜测确实没有出错,那辆豪华跑车劳斯莱斯,里面副驾位的确坐着唐琳,一副雍容华贵的富态,穿着深色休闲套装,一头齐脖子的墨黑色短发,显得特别贵气。
今儿个从省城自家公司里返回来,她端坐在副驾位始终没开口说话。
不知有了多少年头,她对郎杏坳萌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感,而那种感觉越来越浓烈,今天要不是因为她内心里恨不得把吴联记挫骨扬灰,也肯定是不会急冲冲的跑回来。
车驶到村前的岔路口,一路负责帮忙开车的小李,他目不斜视开口问:“到底怎么走?唐总。”
很显然,他作为土生土长的稻桶镇人,又有多年负责帮唐琳开车的悠久历史,不是不熟悉路径,而是两人出发前,唐琳顺便对他有过交代,要他直接把车开到吴联记修房子的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