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并没人发现他们。
他们落脚处旁边有两间柴房,正好挡住了几个人的身影。即便没有这柴房,似乎也无需担心被发现。
这山庄的后院除了柴房,就是规规整整的几块菜地,远处是几株老树。触目所及,菜地显然有人精心打理,然而现在却一个人影也没。远处被老树遮掩的所在,隐隐似乎有人声。
向嵘目光微扫,又在角门处略顿了顿,依旧什么都没有说。他和刘豚站在一处,一个冷着脸,一个笑眯眯,只看青衫少年和紫衫少年要如何。
青衫少年蹑手蹑脚地,就率先要往人声处去。
“表哥,这、这不好吧。”紫衫少年拉住青衫少年。
“有什么不好。”青衫少年却说道,“若舅母给你说的是京中哪一个女子,咱们自然无需这般,无论是谁,模样性情都在我心里头了。就是阮家另外两个姑娘,咱们也不是没见过的。这一个不同。你姨母说的天花乱坠,可是咱们哪里知道这阮玉珠是圆是扁。兄弟们能真让你盲婚哑嫁?要是娶回去是个母夜叉,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说完这些,周湘又责备紫衫少年:“咱们可都是为了你,才蹚这趟浑水。冒着雨跑这远的路,事到临头你打起退堂鼓来,对得起哪个!”
紫衫少年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小七说的好听,还不是他好奇新娘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把咱们都拉了来。”刘豚用胳膊肘撞了向嵘一下,掩面笑道。
向嵘懒懒地看了刘豚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
“好像你和小七的目的不一样似的。”冷冷的语气,嘲讽意味依旧十足。
“孤……我自然和小七不一样。”刘豚一本正经地辩解,突然眼珠子一转,“只顾说我,你又为什么来?”
向嵘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搭理刘豚。
刘豚自觉扳回一城,笑的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都眯成了缝。
周湘听见刘豚和向嵘说他,全当没有听见,只招呼两人快些跟上,赶着去看阮家的大姑娘。
很快,四人就到了老树后。
老树所遮蔽的处所,正是小佛堂。
……
小佛堂内
褚锦绣目光闪动。阮梦枚脸上一红一白,压抑着怒气看阮玉珠。
阮玉珠的嘴角露出笑意。
阮梦枚问她究竟想怎样,这话难道不是该她问他们吗。
显然,阮梦枚根本就不想提沈氏的旧案,也不会给她机会对质,除非她能够拿出不可辩驳的证据出来。
事情发生时她才十岁,之后就困在山庄,又怎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即便将来她拿到了证据,要给沈氏翻案也是千难万难。
但是,今天她无论如何得先为沈氏和自己讨些利息回来。
“既然来了,母亲的灵位在此,她还受得起你们一个头。”阮玉珠清晰地说道。
阮梦枚和褚锦绣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阮玉珠竟然让他们给沈氏的灵位磕头!
“玉珠,你也闹的够了。时辰不早,快些去收拾了,咱们一起归家。”阮梦枚拿出父亲的架势来,对阮玉珠吩咐。
“你们磕了头,我再跟你们回去也不晚。”阮玉珠毫不动摇。
阮梦枚皱眉:“我和你太太为你寻了门好亲事,你不要不识好歹。”这一会的工夫,他就很狡猾地绕开沈氏,将话题转到了阮玉珠的亲事上。
褚锦绣也不失时机地开口:“玉珠啊,家里一应都为你安排好了。院子是最好的院子,一应吃穿用度,也都是最好的。你回家去,想要什么,想用什么,尽管开口,你父亲和我总会为你寻来。”
这是在用京中侍郎府的富贵引诱阮玉珠。
阮梦枚满意地点头。
阮玉珠微微挑眉。
“你们给母亲的灵牌磕头,我就跟你们回去。否则,我宁愿老死在这山中。你们是知道我的,出言无悔,说到做到。”阮玉珠的话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