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咏枫对阮玉翡的喊叫充耳不闻,只抱着华氏飞奔,依旧连声喊着让人叫郎中。而他飞奔的方向,正冲着阮玉珠。看向咏枫跑的越来越近,阮玉珠就停住了脚步。
她已经能看见向咏枫满额头的汗,而被他抱在怀中的华氏则是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再看华氏的裙子上,确实是大块大块殷红的血迹,似乎还不断地有血从裙子里滴落出来。
这个时候,向咏枫抱着华氏已经到了阮玉珠的跟前。阮玉珠连忙往旁边让了让。她看不到华氏的伤处,看样子也不像是受了什么厉害的外伤,可是华氏苍白的脸色,还有那么多的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呢。
阮玉珠就有些怔怔的。
“快去叫郎中,还呆站在这里做什么……”向咏枫看见了阮玉珠,却似乎并没有认出来她是谁。他这么一喊,阮玉珠倒是回过神来了。
“你这样抱着她跑动,只怕会伤上加伤……”阮玉珠提醒向咏枫。她在山庄里闲来无事,将沈氏的藏书都看了一个遍,其中就有医药方面的书卷。华氏是从假山上摔下来的,最有可能伤筋动骨,不应该随意搬动。
向咏枫是急的乱了心神,听阮玉珠这样一说,他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就在阮玉珠身边停下来。
阮玉珠上前一步,想要查看一下华氏的伤情。
华氏在向咏枫的怀里本来昏昏沉沉的,这时候却醒了过来。她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向咏枫的衣襟。“夫人……找夫人……”
她的声音虽然小,但阮玉珠还是听见了。
向咏枫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越发地惶急起来。他再也不顾阮玉珠,抱着华氏又向前跑去。他跑的急,多亏阮玉珠动作也算敏捷,才没有被他撞到。
“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更多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从阮玉珠身后传来。阮玉珠转过头,原来是曾氏和褚锦绣得到了消息,带着人匆匆地赶来了。
曾氏的脸色也苍白的可怕,褚锦绣的目光则是越过向咏枫看向了阮玉翡。
阮玉珠站在原地没有动。
刘豚几个这个时候已经赶到了她跟前。向嵘朝前面看了看,目光转回来落在阮玉珠的身上:“吓到你了?”
阮玉珠摇头。
“玉珠表姐不要见怪,木头也是一时慌乱,不是故意冲撞玉珠表姐。”周湘替向咏枫给阮玉珠道歉,说的是方才向咏枫突然停下,然后又突然跑开,差点儿撞到阮玉珠的事。
“木头这家伙心肠最是慈软,见不得人流血受伤。他在军中对素不相识的小兵也是这般。”刘豚笑眯眯地道。
阮玉珠看了一眼刘豚。
刘豚却似无意地走到向嵘的另一侧去了。
他们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的工夫,曾氏已经安排了兜轿将华氏抬往最近的花厅,说是太医马上就到。褚锦绣也已经将阮玉翡叫到身边,母女俩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众人跟在兜轿的后面往花厅去。阮玉珠慢慢地就落在了后面。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阮玉珠问向嵘。少年们也落在了后面,侯府的婢女受伤,少年们看着很是挂心,但却没有紧跟着去花厅的道理。
周湘和刘豚都在旁边,但是阮玉珠选择了向嵘。这三个人中,若说最不会说谎,或者说最不屑于说谎的,应该就是向嵘。所以,阮玉珠选择问他。
没等向嵘回答,周湘和刘豚就都干咳起来。
“是你妹妹阮玉翡将那个丫头从假山上推下去的。”向嵘干脆地答道。
周湘和刘豚都不咳嗽了,两个人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向嵘,随即又偷觑阮玉珠的脸色。
阮玉珠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她问向嵘:“你就在附近?都看见了?”
“前因后果并不知道,阮玉翡推那丫头我看见了。”还是回答的很是简洁干脆,阮玉珠心想,或许他是审案子审习惯了的缘故,如果证人们都这样说话,审案子的可就省了许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