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宝在榆树巷学堂很艰难的时候,阮老太太只是护着他逃课,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榆树巷学堂经过大清理,终于对阮玉宝善意起来,而且阮玉宝也喜欢上了去那里读书,阮老太太却突然要做主,让他不必再去了。
阮玉珠面上表情不变,也没说话,目光却在褚锦绣身上打了一个转。自打那天从安定侯府回来,褚锦绣就特别的忙碌,也不到她跟前做表面功夫了。
而且,这几天褚锦绣也特别的老实、贤淑。榆树巷学堂的变故,褚锦绣应该都知道了。可是她显然并不知道悔改。学堂那边做不了手脚,就将主意打到了阮老太太的身上。
对付阮老太太,阮玉珠并不急着开口。
“老太太,我不要回家来,我要继续在榆树巷上学。”阮玉宝很干脆地说。
“玉宝啊,你前些天还跟我说,不想再去那里念书了。祖母后悔啊,那个时候就该答应你的。玉宝,是你父亲说了什么,还是……”阮老太太这么说着,就看了一眼阮玉珠,“不管谁说什么,祖母都给你做主,你不要怕!”
阮老太太看阮玉珠的那一眼分明带着谴责和不满的意味。这不用说了,肯定是有人在她跟前说阮玉珠逼着阮玉宝做功课了。
阮玉珠看着弟弟在芳菲院的书房念书,这件事在侍郎府并不是什么秘密,也早有人报到了阮老太太跟前。
“祖母,没人说什么。是我自己愿意去榆树巷念书。”阮玉宝也不跟阮老太太多做解释,完全就是一副不讲道理,他想怎样就要怎样的姿态。
偏偏阮老太太还最吃孙子的这一套,见阮玉宝这样,她就无奈了,但却还没有放弃:“都是祖母不好,以前听你抱怨的时候,就该给你做主。你看你现在……,玉宝啊,这次祖母一定给你做主,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不用去榆树巷上学了。
“祖母,向大人安排人在学里关照我。现在学里没人欺负我了!”阮玉宝忍不住说道,一面扫了褚锦绣一眼。
褚锦绣若无其事地垂下头,捏了捏手里的帕子。
阮老太太吃惊地张大了嘴。以前阮玉宝只说不愿意去榆树巷上学,但却从来没说过有人欺负他。“玉宝,你、你说有人欺负你……”
“祖母,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没有了,我在学里很好。”阮玉宝并不打算纠缠过去的事,不是他心宽原谅了那些事,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阮玉珠这个时候就笑了笑:“老太太,既然阿宝这么说,老太太就依着他吧。去榆树巷上学,本来就是父亲的意思,还多亏太太走了娘家的门路。阿宝不在那里学出些名堂来,对不住太太的一片苦心。”
“对,”阮玉宝点头,摇着阮老太太的袖子,“祖母,我要好好念书。学堂的功课除外,还要阿姐帮我补习。”
“玉宝,那可不是要累坏了你!祖母舍不得?祖母就你这一个乖孙,念书好不好的没什么,只要你身子好,才是最要紧的。”阮老太太万分不舍,却不再说不让阮玉宝去榆树巷上学的话了。
她老人家就是这样,耳朵根子软,自己没主意,东说东随,西说西随。阮玉珠腹诽,她已经不跟阮老太太真生气了,因为不值得。
“祖母,我不累。”阮玉宝立刻说道,“祖母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有精神了。”